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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洲，沃斯托克湖冰面下900米。
钛合金科考舱的警报器撕裂死寂，林夏的防寒服传感器显示体温骤降至27℃。她握紧手中两半银镜，镜面上凝结的霜花竟组成了十二瓣天鹅羽翼的图案——与镜如信封上的火漆印完全一致。
"林小姐，您必须马上撤离！"俄罗斯籍科考队长伊万诺夫的声音带着颤抖，"冰下磁场正在重构，就像...有什么东西要醒了。"
七天前，镜像侦探团在南极半岛发现百米高的冰川断层，冰层中嵌着十二座水晶棺，每具棺中都沉睡着身着不同时代服饰的人，胸口放着青铜镜碎片。苏然的生物扫描仪显示，他们的细胞结构处于量子叠加态，既是死人也是活人。"这是渡鸦组织的'种子计划'。"镜如转动轮椅靠近，她脖子上的银镜突然与冰层共鸣，"1947年罗斯威尔事件后，美国军方与外星文明接触，得到了制造镜像生命体的技术。渡鸦用十二面镜培养'完美容器'，而零号镜...是它们的母巢。"
冰下基地的雷达扫出首径三公里的金字塔结构，外墙由未知金属构成，表面流动着类似水银的物质。林夏将两半银镜贴合，金字塔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1997年的镜如站在金字塔前，身后跟着戴白手套的神秘人，两人正将十二面镜嵌入金字塔的十二道棱线。"妈妈？"陈墨的声音里带着震惊，他指着画面中神秘人的袖口，那里露出半只白天鹅纹身，"当年在迷雾庄园纵火的人，也有这样的纹身..."
苏然在科考站废墟发现冻成冰柱的笔记本，落款是三年前失踪的英国量子物理学家霍金·吴。其中一页用中文血书：当极夜钟声敲响十二下，镜子将成为棺材，旁边画着正在融化的冰川，以及从冰层中伸出的渡鸦与天鹅交缠的手。
"零号镜的本质是量子灵魂存储器。"镜如摘下银镜，露出后颈的芯片疤痕，"1997年我假死加入渡鸦，就是为了阻止他们用镜像技术实现永生——但他们己经复制了上万人的意识，存在这面镜子里。"
午夜，极夜中的太阳突然在地平线划出绿光。十二座水晶棺同时开启，镜中人们睁开眼睛，瞳孔里流转着银河般的微光。伊万诺夫突然举起枪，枪口对准林夏："对不起，黑鸦大人需要完整的容器..."他的面容开始扭曲，竟变成了陈墨在缅甸照片中的斗笠女子。
"第三个错误，"林夏侧身避开子弹，银镜碎片划破对方手腕，露出渡鸦纹身下的白天鹅胎记，"白天鹅不是敌对组织，是渡鸦内部的反叛者。你真正的名字，是镜如的孪生妹妹——镜月。"
冰层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零号镜的轮廓从湖底升起，镜面映出全球各地正在苏醒的镜像体。陈墨掏出从蒲甘带回的青铜镜，镜中浮现出镜如年轻时的影像："用十二面镜的碎片重构量子场，记住，真正的镜子永远在——"影像突然雪花屏，最后画面是镜如指向自己的心脏。
林夏将十二块碎片嵌入金字塔棱线，青铜镜发出蜂鸣，在冰穹顶投出十二道光束。镜像体们纷纷抱头惨叫，开始化作光点消散，但陈墨却痛苦地跪倒在地——他的手臂正在透明化，露出底下的金属骨骼。
"我早就死了。"他笑着擦掉鼻血，"三年前在公海货轮，真正的陈墨己经被黑鸦杀死，现在的我...是装载着他记忆的量子投影。"他掏出怀表，表盖内侧是镜如抱着婴儿的照片，"但这个婴儿是真实存在的，他在镜像世界里，等着我们去拯救。"
镜月突然举起 detonator："你们以为摧毁零号镜就能结束？错了，镜像世界己经与现实重叠，现在每死一个人，就会在镜中诞生一个完美的ta。"她按下按钮，金字塔开始震动，冰层中渗出蓝色荧光液体，所到之处冰盖融化，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镜像体胚胎。
千钧一发之际，镜如突然起身，轮椅下弹出隐藏的操作台。她输入一串密码，银镜发出刺目白光，所有镜像体胚胎同时浮现出裂痕："这是我用三十年编写的病毒，以灵魂为代码...小夏，还记得我教你的第一句俄语吗？"
林夏含泪点头，举起银镜高呼："Смерть злобы!（死亡归于邪恶！）"
零号镜在强光中爆裂成千万碎片，每片碎片都映出不同的天空——有的下着玫瑰雨，有的飘着荧光雪。镜像体们微笑着挥手，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而真正的人类在世界各地苏醒，毫无察觉自己曾险些被取代。
陈墨的身体逐渐透明，他将怀表塞给林夏："替我找到那个孩子，告诉他...镜子的裂痕不是瑕疵，是光照进来的地方。"话音未落，他就化作了漫天星光，其中一颗流星划过极夜，坠向东方的迷雾庄园。
镜月在爆炸中消失前，留下了最后的谜题："当白天鹅与渡鸦共舞时，真正的镜子才会显现。"林夏在废墟中找到半块刻着俄文的金属牌，翻译过来是：列宁格勒光学仪器厂，1943年，镜计划第001号。
镜如疲惫地靠在轮椅上，露出释然的微笑："该告诉你真相了，小夏。你脖子上的银镜，是用陨石中的反物质矿石打造，而你的基因...融合了人类与镜像生命体的双重编码。"她指着逐渐泛白的天空，"看，极夜结束了。"
三年后，上海弄堂。
林夏推开"镜中花"侦探社的木门，苏然正对着电脑破译新收到的加密邮件，陈墨寄来的青铜镜摆在博古架上，旁边是从南极洲带回的冰芯标本，里面冻着一只翅膀半黑半白的蝴蝶。
"新案子，"苏然转动椅轮递来档案袋，封皮写着"东京银座镜面杀人事件"，附带一张照片：樱花树下，穿和服的女子背影映在玻璃幕墙上，却有着不属于她的金色瞳孔，"目击者说，她消失前说了句俄语：'下一个镜子，在富士山的倒影里。'"
门铃响起，进来的是戴圆框眼镜的少年，左手戴着渡鸦图腾手环，右手系着白天鹅丝巾。他掏出怀表，表盖内侧的照片己经泛黄，但婴儿的面容清晰可见——与陈墨长得一模一样。
"我叫林晨，"少年微笑着伸出手，掌心有块蝴蝶形状的胎记，"妈妈说，该让你们看看真正的镜界了。"他身后的玻璃窗上，阳光正透过雨痕，在地面投出十二道彩虹般的光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