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退无可退

第211章 退无可退

第二百一十一章 退无可退

沈竹在厨房做饭，他站在门口，一边洗手一边看着她把米倒进锅里，又往汤里加了两片姜。

她问他：“记不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姜汤可以安神？”

他点头：“记得！”

“你那时候还特意去查体质寒的人该怎么喝，结果我嫌味重，说你装模作样！”

他说：“你后来不是喝了吗？”

“嗯！”她一边搅着锅：“你不在的时候，我自己煮过几次！”

“味道怎么样？”

“差一点！”她笑：“还是你煮的好！”

饭做好之后，他们坐在桌前慢慢吃饭。

他夹了一块她最爱吃的豆腐，没说话。

她也没夸他，只是夹了一块放进他碗里，动作轻，却带着一种笃定的温柔。

这顿饭他们吃得很安静。

饭后她去洗碗，他在阳台坐着，手里拿着一本旧书，却一直没翻。

雨终于落下来，拍在窗台上，溅起一圈圈细碎的声响。

他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一个雨夜，他加班回来晚了，她站在门口，脸色难看，说：“你是不是觉得你那些破研究比我重要？”

他没回她，只是把伞收好，去厨房热了碗粥。

她摔门而去。

粥放凉了，他还是喝完了。

那一夜之后，他开始意识到，他们之间出现了无法调和的裂缝。

那不是不爱，而是一个人永远在拉，另一个人却只想着放手。

他不怪她。

但他也不再原谅。

因为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再拼起来，也不是原样。

沈竹洗完碗走出来，看见他坐在阳台，风吹乱了他头发。

她没问他在想什么。

只是坐到他旁边，把他散开的扣子扣上。

“风大，别着凉！”

他说：“我在想我们小时候的事！”

“又梦到了？”

“没有！”他轻轻摇头：“是记起来了！”

“记得我们一起捡柴火，被老师罚站，你给我藏了一个地瓜在口袋里！”

她笑：“我那时候真以为那是我能做的全部！”

“那时候我觉得，你就是我要留住的全部！”

她抬头看他。

“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我能活着走到你面前，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

雨越下越密。

两人坐在一起，谁也没动。

窗外风铃被吹得响了一声又一声，像是旧日的故事，在夜里被温柔地敲响。

沈竹靠在他肩上，眼睛闭着，嘴角却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知道，他终于真的放下了。

不是忘记，而是释怀。

而她，也终于不再是那个等他回头的人。

她成了他身边的人，是他转头时，能第一眼看到的方向。

夜深了，山镇的灯一盏一盏地灭了。

房檐上还挂着未干的雨，随着风偶尔滴落一两滴，在沉静的空气里砸出细不可闻的声响。

沈竹睡得早。

她把厨房都收拾妥当后，在楼下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风里带着草木被雨洗过后的气息。

她没穿外套，只披着一件长针织衫，站在刚种下的杏树前，手臂环着自己，低头看着那株纤细的枝干。

土壤因为雨水湿得更深了些，泥间还有细小的气泡浮起，像在吐着沉默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