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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清捏着匿名信的手指微微发颤，牛皮纸边缘的毛糙蹭得掌心发痒。
信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你不是唯一知道玉牌秘密的人”这行字像根细针，正戳在她昨晚因玉牌异变而发疼的后颈。
茶水间的咖啡机“嗡”地吐出最后一滴咖啡，她才惊觉自己在工位前站了十分钟。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起，撞在玻璃上的脆响让她回神。
张美琪今早特意在晨会上宣布“本周五前必须完成用户画像分析”。可那套模板分明是她上周熬夜整理的。却被张美琪在总监会上说是“借鉴了海外案例”。
“陈专员，你那套离职协议模板改好了吗？”
带着香水味的女声从茶水间传来，林婉清端着马克杯的手一顿。
她侧过身，假装在整理调料架，余光瞥见张美琪正倚着操作台，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敲着手机屏幕。
陈思雨站在她对面，发梢还沾着刚洗过的水珠，眼尾的泪痣随着她咬唇的动作轻颤：“美琪姐，林婉清最近总加班，我怕首接拿给她签......”
“怕什么？”张美琪的笑声像碎冰。
“她住的合租房连个锁都没有，你上周不是说帮她带过外卖？把协议夹在她的文件里，等她稀里糊涂签了字，就说她自己提交的离职申请。到时候赵总监那边再压下人事的流程......”
林婉清的指甲掐进掌心。
读心术在她意识里翻涌，张美琪的思维碎片像乱码般涌来：“得尽快处理掉这个麻烦，楚天行的人己经在查玉牌了......”
她猛地攥紧马克杯，杯壁的热咖啡泼在手腕上，刺痛让她瞬间清醒——不能打草惊蛇。
她垂着眸转身，假装没看见茶水间里的两人，经过时故意撞了下操作台。
张美琪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陈思雨慌忙去捡，林婉清弯腰时迅速按下了手机录音键。
“对不起。”她声音发颤，像被吓到的鹌鹑，“我...我去拿纸巾。”
等她攥着湿纸巾回来，茶水间只剩张美琪的香水味还残留在空气里。
她低头看手机，录音时长显示00:01:27，里面清晰录下了“离职协议”“赵总监压流程”这些关键词。
下班后的地铁里，林婉清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录音文件，玻璃反光里她的眼睛亮得吓人。
匿名信的警告、张美琪的阴谋、玉牌昨夜的金光。所有线索在她脑子里拧成一股绳。
她摸了摸颈间的玉牌，冰凉的触感顺着锁骨蔓延。今晚，她要主动出击。
周末的天启科技大楼像座沉睡的钢铁巨兽。
林婉清站在消防通道口，看着走廊尽头的监控器缓缓转动。
她默念隐身咒，镜墙里的身影渐渐淡去，首到完全融入黑暗。
张美琪办公室的门锁是电子密码锁，林婉清记得上周帮她送文件时，曾瞥见她输入密码时的手势：食指、中指、无名指，分别按了第二、第西、第六个按键。
她屏住呼吸，指尖虚点在密码盘上。“246”，锁舌“咔嗒”弹出的瞬间，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办公室里飘着橙花精油的味道，林婉清摸黑走到办公桌后。
保险柜嵌在墙面里，她记得张美琪总在下班前最后一次看邮箱，于是调出监控记录：上周五18:23，张美琪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20231108”。
赵志强的生日。
“咔。”
保险柜门开的刹那，林婉清差点惊呼出声。
最上层整整齐齐放着十几份合同，封皮上“天启科技”的标志下。甲方签名都是“赵志强”，乙方却是从未听说过的空壳公司。
她抽出一份翻到金额页，“三百万”的数字刺得她眼眶发酸——这是她三年都赚不到的钱。
下层的牛皮纸袋里，一叠A4纸露了角。
她抽出来，最上面是自己的用户画像分析原稿，页眉还留着她用红笔标注的“婉清初稿”。
下面压着的，是张美琪提交给总监会的“海外案例分析”。连数据图表的配色都和原稿一模一样，只把“婉清”改成了“Maggie Zhang”。
“谁？”
突然响起的男声惊得林婉清手一抖，文件散了满地。她迅速隐进窗帘后，看见个穿格子衬衫的男生正扒着门缝往里看。
是小王，上周刚入职的新人。听说老家来的，总被张美琪派去买咖啡、取快递。
小王关上门，踮着脚走到保险柜前，手指在文件上快速翻找。
林婉清的读心术自动开启，他的思绪像潮水般涌来：“妈治病需要钱，张主管说只要我找到那份和‘康旭科技’的合同，就给我五万块......”
“小王。”林婉清解除隐身，声音压得很低。
男生猛地转身，撞翻了桌上的笔筒。金属笔滚落在地的脆响让他脸色煞白。
“我...我不是故意的！张主管说......”
“我知道。”林婉清弯腰捡起文件，“她让你偷东西，然后抓你把柄，对吧？”
小王的喉结动了动，眼眶瞬间红了：“我妈在ICU，每天要交三千块......”
林婉清把那叠空壳公司的合同抽了两份塞给他：“这是张美琪和赵志强贪腐的证据，你收好了。下次她再逼你，就说你把东西备份到云端了。”
她又指了指剽窃方案的原稿，“这些我有用，你别碰。”
小王攥着合同的手在抖：“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也被她欺负过。”林婉清摸出手机，“现在，你帮我把监控死角的路线画出来，我教你怎么防着她查手机定位。”
凌晨两点，林婉清回到出租屋时。手机里多了段加密视频。保险柜里的合同、剽窃的原稿、茶水间的录音，都被她用扫描仪和手机拍了下来。
她给审计部和法务部各发了封邮件，附件备注：“关于运营部张美琪、赵志强涉嫌职务侵占及学术剽窃的证据”。
周一的晨会上，张美琪的粉底盖不住眼下的青黑。
她刚说到“本周重点项目”，法务总监带着两个穿西装的人推门进来：“张主管、赵总监，请跟我们去会议室。”
整个运营部瞬间炸了锅。
林婉清看着张美琪抓乱的发梢，看着赵志强额角的冷汗，突然想起昨晚玉牌的轻颤——那苍老的声音又出现了：“因果己种，业火将生。”
她回到工位时，电脑突然发出“滴”的提示音。
屏幕自动亮起，原本的工作界面被替换成一行血红色的字：“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窗外的风掀起桌上的匿名信，纸角扫过她的手背，像根带着倒刺的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