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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发布会还有三天，“星途影视”的办公室活脱脱像个炸了锅的菜市场。公关部的电脑屏幕密密麻麻全是弹窗，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没个停；策划组在会议室里争得脸红脖子粗，有人扯着嗓子喊“这个方案绝对不行”，有人拍着桌子回怼“那你倒是想个辙啊”。就连茶水间的咖啡机都跟着遭罪，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纸杯堆得快赶上饮水机高了。
阔甜甜瘫在工位上，咬着笔头盯着电脑屏幕发呆。修改了二十多版的发言稿在文档里躺着，旁边的废纸篓早就满得冒尖，新揉成团的纸团只能委屈巴巴地堆在桌上。“甜甜姐！”小雨风风火火撞开门，怀里抱着的资料哗啦啦散落一地，马尾辫乱糟糟地歪在一边，“出大事了！热搜又爆了！有人说你拒绝首播是因为怀孕了，还配了张你上个月穿宽松卫衣的照片！”
“噗——”阔甜甜手里的钢笔猛地一抖，蓝墨水在纸上晕开老大一团。霍思源从隔壁办公室冲出来，拖鞋都没换，手机屏幕怼到眼前：“这都什么鬼话？上次造谣的营销号还没处理完，怎么又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法务！”他气得手指都在发抖，却被阔甜甜一把按住手腕。
“别冲动。”她深吸一口气，把皱巴巴的纸团狠狠扔进垃圾桶，声音却忍不住发颤，“越解释越像心虚，等发布会再说吧。”可转头看见窗外阴沉的天色，她心里又开始打鼓——要是发布会搞砸了，公司上下几十号人，还有小雨他们这些新人，该怎么办？
发布会当天，演播厅门口挤得水泄不通。记者们举着摄像机往前冲，话筒几乎怼到阔甜甜脸上。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手心全是汗，紧紧攥着霍思源的胳膊。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西面八方全是嘈杂的提问：“听说投资人撤资了，公司是不是要破产？”“婚礼取消是不是因为感情出问题了？”
两人刚在台上坐下，台下突然骚动起来。王总居然带着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脸上挂着那种让人摸不透的笑，阔甜甜感觉喉咙发紧，下意识握紧了话筒。
“感谢大家今天来听我们的回应。”霍思源清了清嗓子，声音倒是挺稳当，可桌下交握的手却在冒汗，“关于婚礼首播的争议，我们坚持不商业化的决定，因为——”
“霍导！”台下有记者突然举手，嗓门大得像装了扩音器，“投资人撤资是不是意味着‘星途影视’要倒闭了？你们拿什么证明能继续运营？”
“当然不会！”阔甜甜抢过话筒，心跳快得像擂鼓，“我们会用作品说话，新人培养计划——”
“等等！”王总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全场瞬间安静得可怕，连后排记者相机的快门声都听得一清二楚。阔甜甜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不会真的来砸场子吧？
谁料王总却突然笑出声，一边拍手一边走上台：“小霍、小阔，对不住啊！”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啪嗒一声拍在桌上，震得话筒都晃了晃，“那天我一时上头，回去琢磨了好几天，还是你们年轻人说得对！结婚这么重要的事，咋能当生意做呢？”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记者们“唰”地全站起来，话筒和摄像机齐刷刷对准台上。阔甜甜感觉脑子嗡嗡响，下意识捏了捏霍思源的手——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在做梦吧？
“我不仅不撤资，”王总得意地扬了扬文件，“还要追加投资！”他指了指身后的几个人，“这几位是我拉来的新朋友，看了你们培养新人的计划，都觉得有搞头！”
现场彻底沸腾了，快门声噼里啪啦像放鞭炮，记者们的提问一个比一个大声。阔甜甜感觉腿都软了，要不是霍思源扶着，差点站不稳。首到耳边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宝贝，掐我一下？我怎么觉得跟做梦似的。”她伸手狠狠拧了把他胳膊，听见他“嘶”的一声喊疼，这才确信不是幻觉。
散场后，小雨抱着一大束红玫瑰冲过来，差点把两人撞倒：“甜甜姐！思源哥！你们也太牛了吧！王总怎么突然转性了？”
霍思源挠了挠后脑勺，耳朵都红了：“其实……这几天我天天蹲在他家小区门口，给他看新人排练的视频，还请他吃了顿老北京铜锅涮肉。可能……是被我的诚意打动了？”
阔甜甜白了他一眼，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原来那些她熬夜改稿的晚上，他也在默默努力。回家的路上，霍思源突然把车拐向海边。月光洒在沙滩上，和求婚那天一样温柔，海浪声一下下拍打着岸边。
“虽然危机暂时解决了，”他拉着她的手慢慢走，沙子从脚趾缝里钻出来痒痒的，“但我还是想说——以后不管出啥事，咱们别各干各的了，行吗？两个人就算笨点，也比一个人瞎忙活强啊。”
阔甜甜弯腰抓起把沙子扬出去，故意哼了声：“谁瞎忙活了？要不是你偷偷去找王总……”话没说完，就被霍思源一把搂进怀里。海风裹着他身上雪松味的香水，还有淡淡的火锅味，她忍不住笑出声——大概这就是生活吧，永远有意外，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好像再难的坎儿，也能笑着跨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