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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尘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像是一柄无形的审判之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幸存者那早己濒临破碎的灵魂上。
选择？
这个词，此刻听来是何等的讽刺与残忍。
一个是形神俱灭，连存在的痕迹都被从时空长河中彻底抹去，化作终极的“无”。
另一个……是献上一切。
死寂的广场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琉璃。
两名主教中，那位以悍勇著称的辉主教，身体抖如筛糠，冷汗浸透了圣铠的内衬。他想反抗，想祈祷，可脑海中一浮现神祇的圣容，紧接着就会被主教曜被“清空”的画面彻底覆盖，那股深入骨髓的虚无感，让他的信仰之力都无法凝聚。
而另一位凛主教，则下意识地做出最后的挣扎。他嘴唇蠕动，试图吟唱圣咒，呼唤神祇的庇护。然而，他绝望地发现，那条连接着神国的信仰之线，此刻充满了嘈杂的“噪音”，他听不见神的回应，只能“看”到天穹之上，那只金色竖瞳中，前所未有的忌惮与……一丝被他捕捉到的抛弃！
神，也怕了！
这个认知，如同一记重锤，彻底粉碎了他最后的尊严。
“扑通！”
辉主教率先支撑不住，双膝重重跪倒在地，华丽的圣铠与地面碰撞，发出了绝望的哀鸣。他高傲的头颅深深垂下，用一种极致颤抖、混杂着崩溃与祈求的语调，嘶哑地喊道：
“我……我愿献上一切！祈求……您的宽恕！”
仿佛是点燃了引线的火星，凛主教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紧跟着跪了下去。
“扑通！扑通！扑通！”
一连串的跪地声此起彼伏，剩下的百余名圣庭禁卫，如同被抽走脊梁的木偶，纷纷丢下兵刃，将额头死死地贴在冰冷、沾满同伴鲜血的地面上，以一种比朝拜神祇时更加谦卑、更加恐惧的姿态，匍匐在了这个“恶魔”的脚下。
曾经坚不可摧的信仰，在“概念抹除”这种不讲道理的绝对暴力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
对于这幅壮观的“投诚”景象，陆尘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随着他的动作，一团难以形容的“黑暗”在他的掌心凝聚。那并非光线的缺失，而是一种“存在”的极致浓缩与“秩序”的具象化。一个拳头大小、通体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魂的球体，悄无声息地悬浮而起。
【狱界之心】。
“宽恕，从来都不是免费的。”陆尘的声音在他们灵魂中回响，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你们的信仰曾属于一位伪神，那是一种混乱的狂热。现在，它将迎来真正的主人，我将为你们指引正确的‘秩序’。”
话音刚落，天穹上的金色竖瞳猛地一缩，流露出一丝极致的惊恐与愤怒！它看懂了陆尘要做什么！这不单是抢夺信徒，这是在它的牧场里，用它的羊，繁育出一个全新的、只属于天敌的物种！
但它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嗡——！
悬浮在半空的【狱界之心】猛然一震，一道道漆黑如墨的光柱从中射出，精准无误地笼罩了下跪的每一名主教和禁卫。
“啊啊啊——！”
凛主教发出了第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一只冰冷而精密的无形大手抓住，并未撕碎，而是在进行一场匪夷所思的“重编程”！他脑海中对瑶光圣庭的狂热信仰，并没有被洗去，而是被强行“转译”！
每一个歌颂圣光的字符，都被重新定义！“圣光”的指向，从“瑶光之主”被强行修改为了“典狱长”；“荣耀”的定义，从“为神而战”被篡改为了“执行秩序”！
他的灵魂深处，神祇的伟岸身影正在崩塌、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陆尘那双冰冷、漠然、仿佛蕴含着宇宙最终极真理的眼眸。
这是一场残酷的灵魂手术。陆尘就像一位最高明的工程师，正在强行修改他们底层的“信仰协议”，将他们的“服务器地址”，从瑶光圣庭的神国，永久性地迁移到了他自己所代表的【狱界秩序】之上。
站在不远处静静旁观的秦语微，美眸中的混沌气流转，她清晰地看到，那些信徒与神国之间的信仰之线，正在被一种更加霸道、更加蛮横的“黑暗秩序”所覆盖、重写。这并非奴役，而是从根本上，为他们树立了一个全新的、唯一的“真理”。
终于，惨叫声渐渐平息。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曾经的辉主教。
他缓缓起身，身上的圣铠依旧华丽，但流淌在甲胄缝隙间的圣光，己从璀璨的金色，彻底蜕变成了深沉、威严的暗金色。
他抬起头，脸上痛苦的扭曲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重塑后的、绝对理性的狂热。
他单手抚胸，对着陆尘，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圣庭军礼，声音铿锵有力，却毫无个人情感，仿佛是一段被写入灵魂最深处的程序：
“旧日的虚妄之光己熄。属下‘暗曜’，于您的秩序中，觅得永恒归真。参见典狱长大人！”
他为自己取了新的名字，暗曜，象征着旧秩序的死亡，与新秩序的诞生。
随着他的起身，所有的禁卫也都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他们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凝练、危险，圣光化为暗金，眼神中的狂热如出一辙，动作整齐划一，宛如一支绝对服从的傀儡军团。
他们，成为了陆尘麾下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私军——堕落圣徒。
“很好。”
陆尘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他看着面前这位新收服的主教，下达了第一条命令。
“暗曜，整合你的人手，清扫这个世界所有属于瑶光圣庭的残余势力。从今天起，天梵界，将是我的第一个前线基地。”
“秩序必将荡涤此界。”暗曜的眼中燃烧着暗金色的火焰，冰冷而狂热地回应，“一切悖逆者，皆为尘埃。遵命，我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