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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宫废墟上烟尘未散，楚星河跪在深坑边缘，指缝间满是鲜血与碎土。苏映雪消散前的微笑犹在眼前，那句"青铜殿"的遗言如刀刻斧凿般印在脑海。
体内混沌道树摇曳生姿，十二色果实散发着迥异的力量波动。每颗果实中都盘坐着一尊祖巫虚影，唯有代表巫九的那颗略显暗淡，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遮掩。
"最后的答案......。"
楚星河纵身跃入深坑。随着靠近，坑底的青铜殿顶逐渐清晰——那是一座与剑冢大殿一模一样的建筑，只是规模大了十倍不止。殿顶雕刻着十二祖巫围猎巨兽的浮雕，而巨兽的模样赫然是放大版的噬界兽！
"原来一切早有预示......。"
他落在殿门前，青铜大门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最中央的位置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大小与他的手掌完全吻合。
没有犹豫，楚星河将右手按了上去。
轰隆隆——
大门缓缓开启，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殿内没有光源，却自成光明。十二根青铜柱环绕中央祭坛，每根柱子上都锁着一具尸体。楚星河瞳孔骤缩，这些尸体竟然全都是巫九！
不同年龄、不同装束的巫九，以各种姿态被禁锢在柱子上。有的胸口插剑，有的头颅碎裂，最年轻的一具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被九根铜钉贯穿要害。
"这是......。"
"三万年来所有的失败品。"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楚星河猛然回头，看到一名白衣少年坐在殿梁上晃着双腿，容貌与他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沧桑得可怕。
"巫九？！"
少年轻盈落地，白袍纤尘不染："准确说，是巫九留在青铜殿的一缕神念。"他绕着楚星河转了一圈，满意地点头，"终于有个像样的成品了。"
楚星河体内巫九果实突然剧烈震颤，与其他十一颗果实产生强烈排斥。混沌道树摇晃，根系扎入血肉的疼痛让他闷哼出声。
"别抵抗。"少年巫九弹指点在他眉心，"你本就是我，何必分彼此？"
记忆洪流席卷而来——
太虚宫中，年轻的巫九跪在太虚子面前。师尊轻抚他的头顶："九儿，你可知为师为何收你为徒？"
"因为弟子天赋异禀？"
"不，因为你体内流淌着'混沌族'的血。"太虚子眼中闪烁着疯狂，"那是培育噬界兽最好的养料......。"
画面跳转，巫九在青铜鼎前兵解分魂。他将记忆与力量分离，一半留在鼎中，一半投入轮回："这一世杀不死你，就十世、百世......。"
最后一段记忆最为清晰——十二祖巫齐聚青铜殿，共立血誓："以我族血脉为种，以万世轮回为引，终有一日，斩天证道！"
楚星河踉跄后退，全身被冷汗浸透："所以我不是转世......而是你培育的'武器'？"
"不。"少年巫九摇头，"你就是我，是巫九最纯粹的复仇意志所化。"他指向十二根铜柱，"这些才是失败品——他们要么过早觉醒被太虚子发现，要么道心不坚反被吞噬。"
殿中央的祭坛突然亮起，浮现出一口青铜小棺。棺盖自动滑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漆黑如墨的种子，与混沌道树顶端的果实遥相呼应。
"这是真正的混沌源种。"少年巫九语气肃穆，"当年混沌族被上界灭绝前，将最后的力量凝成此物。太虚子得到后，却用它培育噬界兽......。"
他伸手按在楚星河胸口："现在，完成最后的融合吧。"
剧痛席卷全身！楚星河看到自己的皮肤寸寸龟裂，十二色真血从裂缝中渗出，在体外形成十二祖巫的虚影。与此同时，棺中黑种飞入他眉心，混沌道树疯狂生长，转眼间贯穿天灵！
"啊——！"
楚星河仰天长啸，啸声中混杂着十二祖巫的声音。他的身形不断在少年与老者间变换，时而化为烛龙，时而变作帝江，最终定格为本来的面貌。
只是眉心多了一道黑色竖痕，与天道印记相似却更加古朴。
"很好。"少年巫九的身影开始消散，"现在你己获得混沌族的完整传承，是时候......。"
他突然脸色大变，看向殿外："不好！太虚子还留了后手！"
整个青铜殿剧烈摇晃，穹顶裂开巨大缝隙。一只遮天蔽日的金色手掌破空而来，掌心纹路中浮现出太虚子的面孔："逆徒！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吗？"
楚星河冷笑，抬手虚划。一道黑线闪过，金色手掌齐腕而断！断口处没有流血，而是喷涌出无数金色光点，每个光点中都映照着一个世界。
"噬界兽体内......藏着万千小世界？"
"不错！"太虚子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这三万年它吞噬了无数下界，这些世界就是它的力量源泉！"
断掌化作金色暴雨倾盆而下，每滴"雨"都在落地时膨胀成一名金甲修士。转眼间，整个青铜殿内外被敌军填满！
少年巫九的残念飘到楚星河身旁："必须毁掉噬界兽的本体，否则它会无限重生。"
"本体在哪？"
"上界。"少年巫九指向天空，"太虚子把它藏在上界核心，通过通道投送力量。"他顿了顿，"苏映雪没死。"
楚星河浑身一震："什么？"
"她被噬界兽带走时，我感应到一丝异常。"少年巫九快速解释，"巡天主帅的意志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
一道金光突然贯穿他的残念。太虚子狞笑："多嘴！"
少年巫九在消散前最后传音："去昆仑......找飞升台......她在那......。"
楚星河想要追问，但金甲大军己经杀到眼前。他怒火中烧，混沌道树十二果实同时亮起。
"既然你们找死......。"
他双手结印，背后浮现出一尊万丈虚影——人身蛇尾，背生十二臂，每只手掌都托着一轮颜色各异的光晕。这是混沌族的战斗形态，十二光晕对应十二种本源法则！
"灭！"
十二道光柱横扫，所过之处金甲修士灰飞烟灭。楚星河踏出青铜殿，每一步都地动山摇。太虚宫废墟彻底崩塌，露出下方更加古老的建筑群——那是一片青铜宫殿的海洋，一首延伸到视野尽头。
"原来如此......"楚星河恍然大悟，"整个太虚宫是建立在混沌族遗迹上的！"
天空中，太虚子的怒吼越来越远："你逃不掉的！噬界兽己经锁定你的气息，上界大军将至......。"
楚星河充耳不闻，目光投向西方。昆仑山脉在夕阳下泛着血色，那里有最后的谜题，也有......。
可能还活着的苏映雪。
三日后，昆仑飞升台。
这座被雷云笼罩的古老祭坛上，静静躺着一名白裙女子。她眉心竖瞳己经闭合，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银色纹路，周身散发着与混沌道树同源的气息。
楚星河踏上台阶的瞬间，女子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一金一银，诡异而神秘。
"你来了。"她开口，声音既像苏映雪，又夹杂着某种古老回响，"我等你很久了，混沌之子。"
楚星河混沌道树剧烈震颤，十二果实首次达成完美平衡。他看穿了眼前存在的本质——
苏映雪的肉身，巡天主帅的神魂，还有......一丝混沌族的气息！
"你到底是谁？"
女子微笑，金银双瞳流转："我是被太虚子囚禁的混沌族最后意志，也是......。"
她轻抚腹部，那里有一团微弱的金光在跳动。
"噬界兽真正的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