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密室的烛火在玉案上投下摇曳的光影,苏晚摊开掌心的两枚玉佩,阴刻与阳刻的双鱼在火光中泛着温润的光。左侧阴刻玉佩的鱼眼处嵌着半颗血珠,正是她自幼佩戴的信物;右侧阳刻玉佩的鱼鳃处刻着细小的"瑶"字,是从侯府密室林若瑶尸身上取下的。
"柳氏说阿沅带着阴刻玉佩被送走,若瑶留着阳刻玉佩在侯府..."苏晚指尖划过两枚玉佩的契合处,那里本该是完整的双鱼绕莲图案,"可我这枚阴刻玉佩,是张嬷嬷从乱葬岗捡来的。"
萧珩将两枚玉佩轻轻合拢,双鱼瞬间化为完整的图腾,莲蕊处突然渗出莹蓝的光。玉案下的暗格应声而开,里面躺着一卷用双鱼纹锦缎包裹的血书,封口处的火漆印正是先太子妃的梅花图腾。
"这是..."苏晚的声音发颤,血书的气味让她想起西山别院密室中母亲的棺椁。
血书展开的刹那,烛火骤然转青。上面是先太子妃的字迹,却记载着惊天秘密:"吾女阿沅出生即被送江南,托孤于绣匠张氏。然北狄巫医言,祭司血脉需双鲤护持,故将阳刻玉佩交予胞妹柳氏,阴刻玉佩随阿沅而去。若瑶实为阿沅之女,吾以秘术保其胎中觉醒祭司之力..."
"若瑶是我的女儿?"苏晚猛地后退,撞在身后的玉架上,琳琅的玉佩发出碎裂声,"可柳氏说若瑶是我的双胞胎妹妹!"
萧珩扶住她颤抖的肩,黑眸中翻涌着震惊:"柳氏被陛下操控,所言半真半假。先太子妃为保你安全,故意放出双生女的消息,实则若瑶是你的女儿,被柳氏以'妹妹'之名养在侯府。"
密室顶部突然传来石板摩擦声。无数细针从穹顶落下,萧珩迅速用披风裹住苏晚,却见针雨在触及双鱼玉佩的刹那纷纷熔断。阳刻玉佩上的"瑶"字突然渗出鲜血,与阴刻玉佩的血珠融合,在玉案上形成完整的双鱼血图。
"这是祭司血脉的认主仪式。"陈忠捧着先太子妃的遗物箱闯入,箱内的青铜镜照出苏晚颈间的梅花胎记,正在变为怒放的红梅,"先太子妃预言过,当双鲤玉佩合二为一,祭司之力将彻底觉醒。"
苏晚看着镜中自己逐渐变红的胎记,突然想起侯府林若瑶胸口同样的印记。原来那个骄纵的少女不是她的妹妹,而是她从未谋面的女儿,从出生起就被当作控制她的棋子。
"陛下知道若瑶是我的女儿?"她抓住萧珩的衣袖,指尖几乎嵌进他皮肉。
"他不仅知道,"萧珩捡起血书末尾的密信,"还想用若瑶的血唤醒你的祭司之力,引北狄大军入城。"密信上北狄王的狼头印鉴旁,用朱砂写着:"祭司之血开城门,双鲤归位天下平。"
玉案突然震动,双鱼血图沉入地下,露出通往更深密室的石阶。寒气从深处涌出,带着陈年尸骨的气息。苏晚握着合拢的双鲤玉佩走在最前,玉佩的温度让她想起母亲信中"血暖双鱼,可破万邪"的句子。
密室中央的水晶棺里躺着的并非尸骨,而是一具穿着北狄祭司服饰的女尸。她胸口嵌着完整的双鲤玉佩,与苏晚手中的两枚玉佩严丝合缝。女尸的面容与苏晚镜中影像分毫不差,只是眉心多了颗红梅色的朱砂痣。
"这是五十年前的北狄大祭司,"陈忠指着棺底的铭文,"先太子妃的先祖。陛下想让你觉醒祭司之力,实则是要让大祭司借你的身体重生。"
苏晚猛地后退,玉佩在掌心发烫。水晶棺突然发出嗡鸣,大祭司的尸体缓缓坐起,双眼睁开时竟是幽绿色的光芒:"祭司血脉,终于归位..."
萧珩挥剑斩向水晶棺,却被一道无形的墙弹开。苏晚看着大祭司伸出的手,那手势与她每次血脉觉醒时的动作一模一样。玉佩突然脱离她的掌心,飞向水晶棺,与大祭司胸口的玉佩合为一体。
"不!"苏晚扑向水晶棺,却见大祭司的身影逐渐消散,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她的身体。颈间的红梅胎记爆发出刺目红光,整座密室的玉器纷纷炸裂,唯有双鲤玉佩在她胸口发出清越的鸣响。
"阿沅..."一个古老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北狄的诅咒该结束了。"
当红光散去时,苏晚发现自己躺在萧珩怀中。水晶棺己化为齑粉,手中的双鲤玉佩变得温润无比,鱼眼中的血珠与"瑶"字都己消失,只剩下完整的双鱼绕莲图案。
"你终于回来了。"萧珩的声音带着后怕,拭去她唇边的血迹。
苏晚看着掌心的玉佩,突然明白自己不仅是先太子的外孙女,更是北狄大祭司的转世。柳氏的疯癫认女、林若瑶的悲惨命运,都是陛下为了让大祭司重生而布下的局。
"若瑶..."她想起女儿死时空洞的眼神,泪水滑落,"是我对不起她。"
萧珩将她紧紧抱住,下巴抵着她发顶:"不,是陛下和北狄人对不起你们母女。现在双鲤玉佩合二为一,祭司之力己归你所有,我们能阻止他们了。"
密室顶部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凌风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手中羽箭带着北狄特有的狼头纹:"王爷,郡主,北狄大军己至玄武门,陛下正在城头等着你们!"
苏晚站起身,将双鲤玉佩紧紧贴在胸口。胎记的灼热感传遍全身,让她想起大祭司最后的话语。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不是控的棋子,而是肩负着破除诅咒使命的祭司血脉。
"阿珩,"她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我们去玄武门。用这合二为一的双鲤玉佩,结束这一切。"
萧珩抽出长剑,剑尖挑起密室出口的帘幔:"好。我陪你。"
晨光刺破密室的黑暗时,苏晚颈间的红梅胎记己悄然褪去,只留下淡淡的梅花印记。她握着合二为一的双鲤玉佩,感受着血脉中流淌的力量,知道上部的谜团己解,下部的决战即将开始。而这对历经波折的玉佩,终将在玄武门的血祭中,见证真相与正义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