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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谦的声音这才响起：“他们都是盛家的老人了，知道分寸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大少爷你别担心。老宅的下人本来就不多，得要留人照顾大少爷啊。”
随后，是无数东西被扫落在地的声音。
盛弈寒愈发气急败坏：“我说，都赶走！”
“是不是我现在成了个废物，你也就不听我的话了？”
沈凝初看见赵谦低着头，垂在一旁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才恭恭敬敬地道：“怎么会，我这就去安排。”
盛弈寒越过赵谦，看见了站在门口一脸无措的沈凝初，眸光愈发森冷。
赵谦顺着盛弈寒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身后就响起了盛弈寒阴冷的声音：“将佣人都赶走了，就让这个女人照顾我。”
“真正看不见的，只有瞎子。”
“看不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模样，我才放心。”
沈凝初扶着门框，连忙往旁边躲了躲，神情满是慌乱。
心里却隐隐有了猜测。
盛弈寒这么做，十有八九是因为怀疑老宅子里有人，是别人放在这里的细作。
所以借着接受不了自己残疾而发狂的由头，索性将其他人都赶走。
只留她这么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人在身边。
这么做，的确比较保险。
盛弈寒说的演戏，应该就是这个吧？
她大概知道，应该要怎么演了。
沈凝初正想着，身边突然响起了赵谦的声音：“大少夫人。”
沈凝初被吓得一激灵，却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只连忙跟着赵谦走到了客厅。
“我我我……我不敢。”
沈凝初满脸惊惧：“他发脾气的时候，实在是太吓人了。”
“他一直以为我是盛夫人派来盯着他的人，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折磨我的。”
“我虽然觉得他挺可怜的，但我也怕他突然发狂。”
赵谦看着沈凝初不停地揪着衣角，惶恐不安的模样，心思活络了起来，明面上却仍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少夫人不用害怕，大少爷如今这模样，即便是恼怒，也什么也做不了。”
“而且，不管怎么样，我也都还在，家里也还有保镖，我们绝不会让大少爷伤害您分毫的。”
见沈凝初仍旧惊慌失措犹豫不决的模样，赵谦抿了抿唇：“您与大少爷，已经领了证结了婚了。”
看似陈述事实的一句话，实则是提醒。
她和盛弈寒已经结了婚了。
家里的佣人可以解雇，但她想要离婚，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沈凝初哭丧着一张脸，声音低低的，似乎还带着哭腔：“我知道了。”
赵谦叹了口气，还想要说点什么，那边却又响起了盛弈寒的叫喊声：“赵伯！赵伯！”
赵谦连忙止住话头，又匆匆忙忙跑了过去：“大少爷，我在呢。”
“我要擦澡！”
“让沈凝初来，让沈凝初给我擦。”
沈凝初眼睛一亮，她就说，装瞎还是有不少好处的嘛。
好处这不就来了吗？
之前在医院她本来想要借着擦身的由头看一看伤口，但只看到了腹部的，没摸到后背上的。
她昨天晚上还在想着，得要想方设法地，亲自上手摸一摸盛弈寒的伤，如今这不就可以摸到了吗？
赵谦似乎有些诧异：“让……大少夫人来给你擦吗？可是大少夫人……”
沈凝初心里疯狂举着手呐喊着，她来她来！让她来！她可以来！
“她怎么了？她虽然是女人，但她不是已经和我结婚了吗？”
“而且，她看不见。”
盛弈寒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如今这残破的身躯，看见我遍体鳞伤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