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初心思跑得老远,又很快拉了回来:“你刚刚醒过来的话,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你的车祸,应该不是意外吧?你准备查吗?”
盛弈寒垂下眼:“查啊,当然要查,但不是现在。”
“现在我刚醒,车祸也刚发生不久,我如果立马安排人去查的话,容易打草惊蛇。”
这倒也是。
盛弈寒扯了扯嘴角:“我现在最要紧的,是休养生息,是养伤。”
“顺便,看看他们母子,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此话,倒是正合沈凝初之意,她对盛家的权势争斗不感兴趣,只对盛弈寒的身体感兴趣。
沈凝初往床边一坐:“也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吧,如今这医院,包括你的主治医生和护士,我感觉,可能都已经被你的继母给买通了。他们对你用的药,也不知道是什么药,也不知道对症不对症。”
“如果医生护士被买通了,他们想要对你下手,实在是太容易了。”
“想要让你一直昏迷不醒,你就只能一直昏迷不醒,想要让你永远残废,你就只能永远残废。”
“你如今车祸刚刚过去不久,身上的伤,也正处于治疗的关键期,如果错过了治疗关键期,形成了陈旧性损伤,以后想要再治,可就难了。”
沈凝初叹了口气:“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对了,你刚刚醒过来,你知道自己伤势的具体情况吗?”
盛弈寒掀了掀眼皮子:“暂时还不知道。”
“但刚才盛云翔不是说过了吗?我毁了容,又残废了。应该,就是这么个情况吧。”
沈凝初有些诧异,这人知道自己毁了容,兴许还残废了之后,这么平静的吗?
盛弈寒面无表情,波澜不惊:“至于医护人员的事情要怎么办,我也还没有想好。”
他嘴里说着还没有想好,却在默不作声地留意着沈凝初的反应。
“啊……但是这里的医生开的药,我觉得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用的了。”
“你假装昏迷不醒,他们也不太可能开口服的药,多半是输液。”
“他们将液体一输上,他们人一走,我们就停掉,然后把里面的液体给它倒掉。”
“然后……你用我的手机联系你的属下,让他联络一两个医生,像刚才那样,偷偷翻进来,仔细检查一下你的伤势,让他们开药,你觉得怎么样?”
盛弈寒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嘴角:“挺好。”
“不过,你怎么这么关心我的伤势?”
沈凝初在心里暗自警觉,脸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当然关心你的伤势了。”
“毕竟,我们可是领了结婚证的,法律认可的夫妻了。”
“也是绑在一条绳上的合作伙伴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只有你健康,只有你好起来,我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啊。”
她捂着脸,一脸的惊恐:“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身为你的妻子,还是个瞎子,还贴身照顾了你一段时间,他们肯定会觉得我知道点什么内幕,肯定会杀了我的。”
盛弈寒笑了,这人虽然眼睛看不见眼神空茫,但是面部表情却是意外的丰富。
看来,他这段被拘在这里养伤的日子,应该不会太无聊。
“又有人来了。”沈凝初立马站了起来,退到了一旁。
门被打了开,还是先前那护士,只是这一次,她推来了输液车。
“查血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血红蛋白、红细胞、血小板仍旧没能达到最低标准值,但比之前改善了一些。”
“白细胞偏高,医生给开了一些消炎的药,我给输上。”
沈凝初手指微微动了动,通常失血过多,白细胞也会相应减少。
但盛弈寒白细胞却偏高,明显是有感染或者是炎症的。
盛弈寒应该是有可见的创伤的,不查看伤口情况,直接输液吗?
沈凝初瞥了一眼输液车上的药,倒的确是消炎的药。
等着护士将液体输上离开,沈凝初飞快道:“我看不见,但这护士的药最好还是别输,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往里面装什么。”
“你把输液管拔了,拿个什么东西接着,别被发现了,我上个厕所去。”
沈凝初摸索着进了厕所,将门一锁,就飞快拿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