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张家口西郊,联合阵线第一旅旅部
旅长韩云山脸色铁青地看着一份刚刚破译的密电。电文来自金陵的某个秘密频率,内容隐晦,但指向明确:命令潜伏的“山鹰”在“春风”吹起时,配合“西边的朋友”,夺取张家口西城门及军械库。
“‘山鹰’…马振武埋在老子这里的钉子,终于要动了吗?”韩云山冷笑。他出身旧军阀,太熟悉这套把戏。投奔联合阵线后,他深知自己身份敏感,对内部整肃尤为上心。他手下这支由原陇西绥靖军第1团整编而来的部队,经过张家口巷战的淬炼和思想改造,骨干己然可靠,但马振武的渗透从未停止。
“传令!”韩云山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一营、特务连,立刻进入一级戒备,秘密监控所有与原陇西绥靖军高层有旧的人员!特别是旅部参谋王世杰、三营副营长李麻子!二营、三营主力,秘密向西门、南门区域运动,控制所有交通要道和制高点!没有我的亲笔手令,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通知程司令,西线…有变,‘春风’可能要提前刮了!”
张家口兵工总厂,秘密实验车间。
巨大的噪音被厚重的隔音门隔绝在外,车间内只有“龙心-I”柴油机单调而有力的轰鸣声在回荡。陈启元顾不上油污,和一群同样满身狼狈的工程师围在一台刚刚完成72小时全功率测试的柴油机旁。机器散发着灼人的热气,但运行平稳。
“缸体温度还是偏高,曲轴轴承磨损超出预期…”一位老工程师戴着厚镜片,仔细检查着拆下的零件。
“材料!还是材料问题!”陈启元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我们自炼的合金钢耐热性和强度不够!靠锅炉钢叠焊的缸体,长时间高负荷下形变累积,加剧了磨损。还有曲轴…没有大型锻压机,靠手工锻打和切削,精度和强度都差强人意。”
“陈总,缴获的那批日军八九式坦克残骸的发动机曲轴,成分分析出来了。”一个年轻技术员跑进来,递上一张报告,“含镍铬!虽然含量不高,但比我们的强!”
“镍…铬…”陈启元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黯淡下去。这些都是战略物资,联合阵线控制区根本没有矿藏,完全依赖缴获和极其危险的走私渠道。
“把最后那点库存的镍锭用上!集中最好的老师傅,仿照这个成分,用土法渗碳和我们的淬火工艺试试!哪怕只能做出几根合格的曲轴,也要优先保证‘龙心-II’验证机的核心部件!”陈启元咬着牙下令。他走到车间角落,那里静静躺着一台体积更大、结构更复杂的柴油机原型——这就是寄予厚望的“龙心-II”验证机,设计功率150马力,是未来中型坦克和自走炮的心脏。此刻,它却像一个沉睡的巨人,等待着足够强健的“筋骨”来唤醒。
他拿起一支粉笔,在旁边的黑板上重重写下:“**瓶颈:1. 高强合金(镍、铬、钼) 2. 大型精密锻压/切削设备 3. 轴承精密加工**”。每一个字,都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没有这些,“龙心-II”就是图纸上的空中楼阁,联合阵线的装甲力量将永远受制于捉襟见肘的动力和日益枯竭的汽油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