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后周启明带着孩子先行离开,与走时不同,这时候的Matteo格外的粘着舅爷。抱着周启明的脖子爽快的朝尽欢和周松砚挥手,惹得周启明连连大笑。另一边周松砚带着尽欢上了另一辆车,两辆车前后驶入老宅。
尽欢下车己然身处在一座园林之中,周松砚对着尽欢说:“别紧张,外公外婆人都很好。”尽欢点了点头跟了上去。前厅,周启明坐在了下首位,Matteo正怯怯的和曾祖父、曾祖母打招呼。由于从小就没接触过中文,孩子也只会说“你好。”
厅内的两位老人抬眼看着跟在周松砚后面走进来的尽欢,周老夫人在看见尽欢的那一刻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周老爷子的眼里也泛着泪花。周老夫人站起身抹了抹眼泪握着尽欢的手,细细的看着说了句“好孩子,让你受苦了。”尽欢在进来前内心是十分忐忑的,她不知道外公外婆究竟是怎样的人,会不会答应,虽然周启明说自己来之前己经回老宅将情况告诉给周老爷子了。周老夫人的举动让尽欢放心不少。
尽欢和Matteo一样都是第一次见周家的大家长。两位老人不似想象中那般严厉,反倒是多了一些文人风骨。周家家风严谨,家庭和睦,周老爷子一辈子就两个孩子,一个周慧大女儿,一个周启明小儿子,谁曾想尽欢的母亲却英年早逝。
Matteo生的俊朗可爱,完全继承了尽欢和江知聿的优点,虽然语言不通但也丝毫不影响老人对孩子的喜爱。一阵认亲过后,家里的管家过来通知可以入席了。餐桌上因为Matteo和尽欢的到来而显得热闹。尽欢坐下后老爷子说道:“我听你舅舅说孩子还没有中文名字。”
尽欢回答道:“是的,之前一首在国外所以就没起。”
老爷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又说:“我们周家的孩子还是要有个中国名字才好啊。”尽欢和周松砚对视一笑,心里也踏实不少。
正巧元旦假期,尽欢和Matteo在周园住下,等元旦一过Matteo就会将户口落在周家。这两天小家伙儿对园子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也许是隔代亲的缘故周老爷子和老夫人对小家伙也是喜欢得紧。这两天老爷子也在一点一点教孩子学习中文,从三字经到古诗词每一样都亲力亲为颇具耐心,就连周松砚都说自己小时候可不是这待遇。
尽欢走的前一天老爷子将尽欢叫进了书房。尽欢进去时老爷子正在写书法,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可人依旧精神。老爷子是有名的文学大家——周清河,文学造诣颇高,书法也带着文人的洒脱。
周清河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对尽欢说:“来啦。”可是笔下依旧没停。
尽欢走过去,只见宣纸之上赫然写着: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尽欢抬眼看着周老爷子,只听他说:“你母亲一生要强,当初不顾家里反对执意和你父亲私奔。她刚去北城那会儿我便派人去找她,还是不欢而散。随后我让人以她母亲的名义给了她一笔钱希望她不要太辛苦,有事就给家里来信。但是却再也没等到,那天我听你舅舅说了你和你妈妈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现在好了,回来就好了,你安安心心做你自己的事,其余的你都不用管。以后周家就是你的避风港,有什么事尽管回来。”尽欢此时泪水己经在眼眶中打转,老爷子摘了眼镜,用一双粗糙布满皱纹的手擦去尽欢脸上的泪水“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孩子你就安心放在这儿,周家在一天孩子就不会有事。”说完老爷子拿出一个短轴,上面写着两个字:珈珩。尽欢看到的第一眼便想到了君子如珩,珈玉满身,尽欢知道老爷子这个名字是带着期许的。尽欢又和老爷子聊了现在的工作,和对聂家的看法。老爷子眼里满是心疼,只说让尽欢放心大胆的做,周家永远是她的后盾。
尽欢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温暖,她的心也有了归属感。尽欢在花园里找到正在和周松砚一起看鱼的Matteo,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儿说道:“Matteo你想不想有个中文名字呀?”Matteo经过这几天的学习,也对这些事情有了大概的认知和了解,笑着点了点头。尽欢笑眯眯的看着他说“曾外祖给你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周珈珩。”周松砚听到名字后也是挑了挑眉“看来深得老爷子喜爱。”
尽欢站起身来“你吃醋了?”
周松砚浅笑:“我吃什么醋,我是开心。”
“吃完饭一起走。”周松砚对着尽欢说。
尽欢回头看了眼,周松砚:“我也回北城。昨天你舅舅指示,让我去北城保驾护航。”尽欢听到这里笑了,是那种心怀感激的笑。就算这个世界有诸多不如意,但是妈妈还是为她留了一方爱的净土。
回到北城己经是晚上十二点,周松砚将尽欢送到家门口,没忍住还是说:“这个决定太冒险了,还是应该换一处安全的地方才对。”尽欢看着周松砚:“我现在勇气满满,战斗力爆表!”
周松砚被尽欢的话逗笑还是叮嘱道“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我随时在。”
尽欢点了点头,挥手和周松砚告别,在周松砚的注视下进了家门。
看着尽欢进去后,周松砚也没急着走,转身将车停到一辆车前面,锁车紧接着上了那辆车。
周松砚也没客气,拿起烟盒里的烟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江总什么时候有偷窥的爱好了?”
江知聿没理会周松砚的调侃:“见过周家人了。”江知聿看似询问实则语气中透着坚定。周松砚也为之前和父亲分开回家而感到庆幸。
周松砚开口道:“嗯,老爷子最疼爱我姑姑,加上这些年的分离,所有的爱最后都会倾注在欢欢身上的。”后面的话是事实,也是提醒。
江知聿只是“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周松砚看他这副德行也知道这会儿心早飞了,也不多留,下车离开了。
江知聿看着尽欢家亮起的灯,又看了看自己家冷清的房子,只心里想:老婆又生气喽!便下车朝自己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