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第319章

“对姑姑姑父，我确实很不孝，辜负了他们多年的照顾和培育……”

言心说着，眼泪从眼眶挤兑而滑落，高砚辞搂住她的肩膀，伸手为她擦拭泪水，安慰道：“别哭了，他们会理解的。”曾经他以为她是为了侵夺高家的财产回到F市，为了抹灭她的念头对她百般刁难，但后来渐渐发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回到高家，但总算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言心充满感激的眼神望着高砚辞，点点头，然后转向杨咏欣说道：“欣欣，我想去看看姑姑。”

“真的？明天她休息应该在家，不过先不要告诉她，免得她激动得失眠，明天你就给她一个惊喜吧！”杨咏欣欣喜若狂地提着建议。

“嗯！”言心点头赞同，欣然接受。

“好了，别煽情了，我们请欣欣来是吃晚饭的，不是吃宵夜，虽然是自己人，也别太失礼了，”高砚辞伸出大拇指刮去言心眼角的泪痕，似笑非笑地问道：“可以吃饭了吗？高太太。”

言心稍有不满看了高砚辞一眼，对他的消遣感到难为情。

杨咏欣扑哧一笑，附和道：“高太太，我饿了，吃完饭我还得回家陪你姑姑我妈妈呢，能不能开动了？”说着拿起筷子徘徊在半空中，似乎在等候言心发令。

言心点点头，伸手把杨咏欣最喜欢的九节虾转到她面前。

高砚辞拿起筷子替言心夹了块鳝鱼放进碗里。

“谢谢！”言心微笑致谢，也拿起筷子夹了块酱烧羊排放到他碗里。

他们的举动惹来杨咏欣的不满，“你们这是……晒幸福呢，欺负我孤家寡人是吧？”

“不是饿吗？这些都是你的，赶快吃吧。”言心数落着杨咏欣，看着高砚辞，俩人不禁面面相觑。

言心走到门口，拿起手中的钥匙准备开门，钥匙刚触碰的锁孔，她犹豫了起来，心里徘徊着到底该不该进这道家门，脑海里不敢想象等下见到姑姑时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她知道姑姑在生气，更明白她老人家对她的疼惜，为她的不孝感到心寒。

十年了，他们把她当女儿一样照顾疼爱着，可是她竟然会选择离开他们，重新投入那个她恨了十年的乔羽珊身边，她离开的时候是那么毅然决然，不管他们二老怎么挽留怎么请求都无动于衷。

他们不知道，言心的心里比谁都难受，她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深知命不久矣，她不想抱憾终身，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他们身边，回到那个令她揪心刺痛多年的高家。

眼泪不觉簌簌滑落下来，随即伸手拭干，不管姑姑怎么骂她怎么怨她，她都全然接受，因为这也许是她们的最后一面。

终于，她用钥匙打开了那道锁，然后转动门把轻轻地推开。

汪秋玲听到门口的动静以为是杨咏欣回来了，正从房间走出客厅，看到站在玄关的言心停住了脚步，怔在原地。

言心看着眼前不到十步远的汪秋玲，几个月不见她好像老了许多，两鬓的银丝增加了不少，夹杂在那丛青丝里，额上的皱纹也多了好几道，还有那两道深深浮现在深邃的眼眸下的眼袋。

“姑姑——”言心低沉地叫着，眼泪不觉再次滑落，连同刚才潜藏在眼角未爆发的眼泪也一并统统爆发。

汪秋玲没有回答，只是怔在原地，亦是泪眼朦胧的双眼，深沉哀伤的眼神望着她。

“姑姑——”言心又叫了一声，神情不禁有些激动起来，迈步往汪秋玲走去，动作轻稳缓慢。

言心伸手抱住了汪秋玲，把头伏在她的肩膀上，“姑姑，我好想你。”言心悲伤的说了一句，眼泪更加汹涌。

汪秋玲没有推开她，也没有伸手回应，只是低沉冷漠地说了一句，“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

言心知道汪秋玲在生气，抱紧了她，汹涌不绝的眼泪早已浸湿了她的肩膀，“姑姑，对不起！”

汪秋玲终于按耐不住伸手抱住了言心，轻抚着她的后脑，悲伤沉重的语气说道：“你真狠心，走了几个月连个电话都没有，你知道我们有多伤心吗？”

“对不起！姑姑。”言心不禁失声大哭起来，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她不是不想打电话给他们，只是怕自己一听到他们的怨念和叮咛就会忍不住大哭一场，然后将实情毫无保留告知，打消心里的决定再次回到他们身边，让他们为自己的病担心难过。

汪秋玲轻轻松开言心，看着她伤心痛苦的表情，伸手欲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只是眼泪肆意奔流着，怎么擦也无济于事，自己的眼泪也克制不住急速流淌着。

“姑姑，你还在生气，对吗？”言心问着，抓住汪秋玲为她拭泪的手。“我不是生气，我是心疼，你个笨丫头，就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才几个月没见，你怎么就憔悴成这样，脸色这么苍白，难道你那个妈妈也不懂得照顾你吗？”她双手抚着言心苍白憔悴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