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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西章
“呵呵，牛吧师父？”楚波笑道，“嗐，这能算什么功夫，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虽说与鞠师相处如今师徒间己是无话不谈，但楚波还是没有想到师父在自己研究生面前说话能如此随意！
一个全国知名教授、货真价实的高级知识分子嗳，竟脱口而出如此粗鄙话语，哈哈……
不过也难怪，不，应该说这太正常了！人哪，不就是弗罗伊德所说披着文明虚伪外衣的哺乳动物，不管他受教育程度多高，身上散发出的光环多么强烈，终究动物性才是他的本性，更是他本柢的终极生存驱动。
“哦，不用谦虚噢，手上还是有功夫的喔……”鞠师放下楚波手指端起饭碗，看了半天手指上也没看出什么门道，除了指头上被硌的一道白印之外也没有什么与正常手指不一样的地方。
“呃，当兵时手指上是下过一点点功夫，也就是正常训练，实在也说不上有啥神秘莫测的地方……”
楚波大瓷勺又舀了一大勺鱼丸放自己干饭碗里，端饭碗呼哧呼哧扒着饭菜，“擒拿格斗训练分筋错骨手指上的基本功要夜解绳扣、三指铁牛犁地俯卧撑、三指捏嶙峋怪石尖头反复提起轻放……”
“喔哟，这么专业哇……”鞠师惊叹，“这要吃多少苦啊？”
“侦察兵除了擒拿格斗训练还有一项重要科目——攀登训练。”楚波鱼丸大瓷盆中大瓷勺拿起又舀了一勺莼菜鸭肉倒自己饭碗中，“两手两脚三点固定上下十个手指抠拉撑蹬，这样手指头上的劲力爆发力也就都练出来了。”
埋头扒自己碗中饭菜，“这个鸭肉和鱼丸，美味真是全世界第一，怪不得上次师姐跟你来吃一次都说没有吃够。”
“这个大胖丫头，胃口好得很呢！哈哈——”
鞠师哈哈笑起打趣，也学着楚波，大瓷勺舀起一大勺鸭肉莼菜倒进米饭，饭菜搅和一起扒吃，“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你在部队干侦察兵确实下过一番苦功夫，非一般人所能比。”
“这是没的选择的——”
楚波平静说道，抓起“北冰洋”汽水呷了一口，“越境侦察渗透偷袭，狭路相逢电光石火，你死我活就是一刹那间——只有本事高，才能活命机会大。哈哈，还有一条，师父，生死关头不想生死——将生死置之度外，方能生还。”
“呵呵，那不是亡命徒吗？”鞠师笑道。
“是的，亡命徒也好，什么徒也好，叫法不同，本质上没有区别。”楚波端起饭碗呼哧呼哧又扒了几口，“我吃好了，师父，你慢慢吃。”
“你别说，真是这样，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鞠师扒着饭碗中饭菜，“就是要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超强心理素质。”
看看面前鱼丸大瓷盆和莼菜炖野鸭青花瓷大瓷盆，“咱们把这剩下的鱼丸还有不少鸭肉分而食之吧？不然浪费就太可惜了！”
“我吃饱了师父……”不过楚波此刻看到还剩下不少美味可口的鱼丸和野味十足的鸭肉，确实就像俗话说的“肚饱眼馋”。
“吃饱了，再吃一点菜，总不要紧吧？像你身体这么棒的棒小伙子，多吃一点菜，没有任何问题。”鞠师拿起楚波筷子，大瓷盆中剩下鱼丸拨大约一半到楚波碗中，青花大瓷盆中鸭肉也拨了一半给楚波。
“好嘞师父，我把它吃完。”楚波端起碗，“看上去我就想吃，真是当今人间少有的美味。”呼哧呼哧扒吃。
“这就对了嘛。”鞠师赞赏道，“小伙子血气方刚，能多吃就多吃点。中午稍歇歇，下午还要干活。”
端起大瓷盆，将其中分别剩下的鱼丸、鸭肉，呼呼拨到自己碗里，“你师姐向红，饭量和你都差不了多少，你还吃不下，哪个能信？哈哈……”
闷头扒吃，“呼哧呼哧——”吃得煞是痛快。
“下午吴老太要讲唱的两个本子是……”楚波记起鞠师曾说过的其中一个叫“逼租”，另一个叫什么……“杀媳”。呵，佛教故事原来有的也是血淋淋的哇！
“《张员外逼租》和《王海郎杀媳》。”鞠师饭碗上抬起头，“吴老太下午讲唱的这两则宝卷，江浙一带民间流传很广，很多地方农村中五十岁以上的人，你一说这两个名字，他都知道，然后他还能给你讲出其中很多情节。”
“唔，这么有名哇！”楚波风卷残云，三下五除二扒光碗中饭菜，抓起手边汽水呷上一口，惬意非常。
“嘿嘿，之所以传播得这么强劲，盖因其中皆包含有不少的低级趣味，有些甚至是非常露骨的……情节——”
鞠师舔舔嘴唇，捧起饭碗呼哧呼哧三下两下扒完碗中饭菜，饭碗桌上“铿啷——”一丢，“饱了，我也吃饱了，吃得真痛快！”
手伸进桌上装饮料塑料袋中，抽出一听健力宝，“上次带你师姐向红来，也是请吴老太讲唱宝卷一天，上午两个，都比较短些，下午一个长些，呵呵，里面全都包含部分细节。”
“嗯，那师姐岂不会很害羞？嘿，那当时她肯定很尴尬吧——”
楚波想像着那个一张娃娃脸高高壮壮一副啤酒瓶底高度近视眼镜师姐当时一下子面红耳赤的有趣情景。
“嗬，害羞？告诉你恐怕你都不会相信，向红当时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就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专心致志边听讲边录音，倒是吴老太讲着唱着，偶尔倒有点不好意思样子。”
鞠师说着晃晃脑袋。
“啪——”易拉罐环扣拉开，一股丰富白色泡沫开口处冒出，鞠师赶紧啜了一口。
“师姐这么厉害！”楚波伸出大拇指赞叹，“专心学术文献记录，心中俱无任何杂念，真乃柳下惠坐怀不乱。”
心中暗忖：那她为什么要乱呢？还有什么她这个年龄她这个阅历没有经历过的？
此刻岂不正好忙里偷闲、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全副身心投入地激情感受一把吴老太讲唱精心构筑的刺激场景？
“哈哈，你也别忙着夸你师姐，事情肯定不会像你想像的这么简单……”鞠师呷一口健力宝，“不过我也懒得管她这么多了，出来只要帮我把活干好就行。”
“是的师父，这一点师姐恐怕肯定要比两位师兄强很多！所以你带师姐出来，没有带两位师兄来。”
个中真正原因肯定不会如此简单，但这样说不正好给导师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提供一个可以自然走下来的台阶。
“是的小子。”鞠师果然颔首，“一则科研经费有限，确实提供不了一次田野调查去这么多人；再则就是你说的向红干活比其他两个小子要上路子，做起事情倒挺有板有眼一丝不乱。需要她干的活你交待给她，自己心里比较踏实。”
楚波握在手中汽水呷上一口，没有说话。
“哦小子，对了，我问你，《王海郎杀媳》为什么不说成是《王海郎杀妻》？”见楚波沉默，鞠师想到了一个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