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池遂将手伸向谢言昭前襟。
谢言昭向前一步,任独孤池遂长指点上她锁骨。
“皇储这是在怀疑外臣男装女身?”
谢言昭将手伸至独孤池遂面前,拉起腕上宽袖
“太医方才为外臣包扎伤口,摸过外臣脉搏,外臣是男是女,太医想来相当清楚。若皇储仍心存疑虑,可让太医再为外臣摸次脉搏。”
谢言昭表情坦荡,毫无怯意。
独孤池遂凛眸疾扫老太医方向,两步外太医震颤一下,再次颤颤巍巍走上前来。
“回禀皇储,质子脉象蓬勃有力,定为男子无疑。”
太医给出了答案,独孤池遂薄唇一抿,吐字如冰。
“再探。”
独孤池遂眸色凌厉,表情难看。
太医弯腰将手伸向谢言昭脉搏,不敢抬头。
结果很快出来,太医双膝跪地,磕头禀报。
“回禀皇储,质子确是男子无疑,您就算让微臣将质子手骨摸断,微臣也给不出您旁的答案啊!”
太医的结果未能如独孤池遂所料,独孤池遂黑眸染戾,面寒似铁。
“确是男子无疑?”
独孤池遂睥睨老太医一眼,再次将目光落回谢言昭身上。
“要验证质子是男是女何需把脉那么麻烦。”
独孤池遂再次将手落于谢言昭前襟。
“只需将衣衫扒了,一切自会一目了然。”
让太医摸脉一事谢言昭早有准备,自是不惊不躁,但现下独孤池遂企图硬来,谢言昭自不可能淡定依旧。
“皇储定要如此羞辱外臣吗?”
谢言昭伸手,用力握住独孤池遂手背。
“外臣虽是质子,却亦有身而为人的尊严。皇储要将外臣衣衫扒去,让外臣于人前衣冠不整,如此折辱人格,损人尊严之事,外臣宁死亦不能从。”
谢言昭态度坚决,眸透憎厌。
触到谢言昭眼中厌恶与憎恨,独孤池遂浑身一震,终是紧抿着嘴角将手撤回。
他输了。
一个答案跟谢言昭的玉石俱焚,他不敢将两者放在一起赌。
谢言昭面上极刚,心中却在暗暗发怵,见独孤池遂将手撤回,她不由暗松一口气。
方才若独孤池遂当真不顾一切,撕碎她男装,她一定死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届时不论是北境亦或是西戎,都不会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于西戎而言,她罪犯欺君,就北境而言,她亦罪犯欺君。
地上,老太医继续磕头告罪。
“微臣医术浅薄,能力有限,请皇储恕罪!”
在老太医一迭声的告罪声里,独孤池遂扯唇冷哼,挥袖而去。
“白仲,将太医带走,封锁盘查整个东宫,务必将今夜闯入浴池偷窥者给孤揪出来。”
独孤池遂说罢,跨过门槛,大步而去。
他身后,白仲挥手,吩咐两个士兵将地上太医麻溜架起带走。
“走走走,赶紧走。”
白仲吩咐一声,朝谢言昭抱了抱拳,快步跟上前方独孤池遂。
今夜整个东宫注定不眠,轻则流血,重则断魂。
还有地牢中关押那位,碰上被触了逆鳞的皇储,怕是不残也要掉层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