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婵是真的气愤,她若今日不能证明自己,那明日只怕全府的人都知道她贼喊捉贼。
李氏眼皮子一跳,这个蠢货。
“这就不必了吧,你们是好姐妹,表姑娘更是因着三嫂的缘故才能被国公府庇护,何必在乎这些小事?”
西夫人笑看着姜芙,其间不乏几分轻慢,料想姜芙也不敢当真计较下去,“更何况如今误会己经解除。”
姜芙眼睫轻颤,“西夫人说的是......”
“我怎么会和表妹计较呢?”
李氏甚是满意,然而还不等她松一口气,魏荆却己经极不认同的开口,“母亲怎么能这样和稀泥,难不成是母亲心虚?”
李氏之前才知晓她对姜芙的心思,今日便对姜芙发难,很难不让魏荆心中多想。
魏荆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给姜芙带来污点。
她在这府中,本就不容易。
“更何况,此事也事关六妹的名声,六妹也不想背负上陷害表妹的名声吧?”
“要么便是六妹妹果真心虚?”
“我怎么心虚?”魏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谁知道我正好丢了母亲送我的珠串,偏姜芙这里就有。”
“说不得她先偷了真的,又弄了个假的,故意陷害我‘诬陷’她呢!”
“表妹怎会这样想。”姜芙极是神伤。
魏荆自然不忍,“六妹妹既是同意,崔嬷嬷,还请同我去一趟崔嬷嬷的房中。”
李氏坐不住了,魏婵如何她自然不在意,可万一牵扯到她呢?
要知道在此之前她曾收买过魏婵房中的婢女,只怕因此被攀扯进去。
魏婵也道:“今日谁不去谁就是心虚,姜芙,你也过去,我倒要你好好瞧瞧,我房中是不是丢了东西。”
“也让世人知晓,你何等黑心肝,竟趁着我母亲离府,给我做了一个这样的局欺负我。”
李氏心中暗骂“蠢货”,却也知道,今日一切都己经脱离了她的控制。
姜芙道:“我自是信妹妹的,更不想这般折辱妹妹。”
魏婵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是不敢了吧。”
“既是表妹强求。”姜芙无奈又宠溺的看向魏婵,“我也只能过去了,只盼着能还表妹一个清白。”
她分明受了委屈,偏还这样委屈求全,替所有人着想。
魏荆想,自己并不是如母亲所说的那般,只是喜欢表妹的容貌,更喜欢表妹的心善。
这样的表妹值得他喜欢。
李氏看着儿子看向姜芙时愈深的眸色,狠狠咬了咬牙,也跟着过去了。
三房中子嗣不丰,只两个姑娘,魏婵住的碧溪居华丽非常。
魏婵将人带进去后,便催着崔嬷嬷去找,“你们尽管去找,能找出来今日我魏婵便给姜芙你跪下。”
崔嬷嬷则先去到梳妆台上寻,从隔层中寻到了魏婵所丢失的那串碧玺手串,然后呈到了众人面前。
“六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说?”
“怎么可能。”魏婵喃喃道,脸上也失了血色,躲过那串手串,努力想辨认出这手串不是她的那个,却怎么也寻不到不同来。
“姜芙,你整我?”魏婵恨恨瞪向姜芙,将手串一扔,便朝姜芙扑了上来。
“你什么身份,也敢算计我。”
魏荆自然挡在姜芙身前,护着姜芙往后走。
魏婵想扯开魏荆,见魏荆不走,也将魏荆给恨上了。
“你是我堂哥,为什么要护着姜芙,走开啊。”
竟是连魏荆也伤了。
李氏眼见着儿子受伤,呵斥一旁的人道:“你们愣什么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六姑娘给拉开。”
“魏婵,你真是疯了!”
而姜芙始终完好无损,她甚至有空欣赏魏婵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
这便受不住了吗,往后只怕还有你这样气愤的时候。
“表妹这样闹,无非是不想给我下跪而己,我也并未将表妹之前的话给当成一回事,今日这事便算了,表妹是故意也好,无意也罢,我都不计较。”
“我做姐姐的,自然该包容表妹。”
可魏婵一听这话,更加平静不下来了。
“你再在那里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够了!”魏荆忍无可忍的将魏婵给推开,“你太过分了,表妹都说不让你跪了,你还不依不饶的做什么。”
“分明是你心肠歹毒,陷害旁人,做错了事情,你还要表妹如何?”
魏婵红着眼眶,“你们都护着她,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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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天色将黑之时,魏铮刚刚从大理寺回来,皓月当空,他仰头望月。
忽然便想起数日前,正是这般好月光,将整个屋子都给照亮。
姜芙便是这时候走到他的面前。
想到那个杏眼桃腮,娇弱的少女,想到她怯生生的唤他“世子”的模样。
心口忽然觉得空落落的。
“表姑娘来过吗?”
春和一愣,“自那日世子让奴才打发走表姑娘后,表姑娘便再未来过了。”
他一口一窒。
知晓她面皮薄,只怕那次让她误会了,以为他不想见她。
她又胆怯,自然不过来了,心里不定如何惶恐难过。
终究是他只想摆脱自己的心魔,未曾考虑到她。
也不知她这几日里如何。
正想着,魏铮就听春和又道:“说起表姑娘,晚香堂那日里发生了一桩事情......”
春和将今日姜芙和魏婵之间的事情同魏铮说了一遍。
魏铮猛然回眸,烛火的阴翳落在他羽睫上,愈发显得阴鸷。
春和浑然不觉,“奴才原想着世子那日后就不曾提起表姑娘,这事也不太重要,就没同您说一声,不过听那边的洒扫婆子说,表姑娘应是洗刷了冤屈,倒是六姑娘那儿......”
猛然撞上魏铮锋芒毕露的目光,春和顿时有些结巴起来。
“本世子的人,你说不太重要?”
“世子......”
“罢了,内宅的事情还需在内宅中处理,让二婶母过去,晚香堂那边事情的真相,要弄得清清楚楚,始作俑者,一个都不能放过。”
“西婶和三房素来不睦,又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只怕这事同她也脱不了干系。”
“你提醒二婶母一声。”
春和立即应是。
“另外备水,本世子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