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不再毫无意义的哭泣,知道幕后指使者之后,立刻就有了目标,但是她仍然不相信赵泽己经死在了巨大的雷霆之下,复仇之前,她需要找到赵泽。
“秦局长,您知道我父亲现在在哪个实验室吗?”
秦珩也知道南国的来历,却不好告诉她父亲所在的位置。
“你父亲在研究新一代的武器,他所在的位置是严格保密的,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我知道规矩,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局长您。我不能相信赵泽己经去世了,请原谅我不能继续下面的任务了,李临霄校长交给我们的任务己经失败了,代号9为“信标”的情报人员己经被刺杀于审判司临时基地,他的尸体在赵泽手里,具体信息需要等我找到赵泽再给你们回复了。”
“你要去找赵泽?漫漫长江水,你如何找他?”
“江水湍急,他一定是被冲到下游了,我一定会找到他。”
秦珩看着南国决绝的眼神,深知任何劝阻在她此刻的执念面前都苍白无力。他叹了口气:
“南国,我理解你的心情。赵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确实疑点重重。但你要明白,审判司的那个A级的雷霆威力,不是可以硬抗下来的。”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未尽之意清晰可见——生存几率微乎其微。
“我会启动下游搜索和打捞程序,你一个人的力量毕竟还是有限的。”秦珩补充道,试图用现实打消她的念头。
“不亲自去找他,我心不安。”南国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我有我的方法。我必须亲眼确认。”
秦珩沉默了片刻,他欣赏南国的能力,更清楚她那份源自血脉的倔强。他最终妥协了,但也提出了条件:“去找可以,但必须保持联络。找到赵泽——无论是生是死——或者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第一时间通知我。”
“明白。”南国干脆地应下,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复仇的火焰暂时被寻找的急切压下,但并未熄灭,只是找到了一个更优先的目标。
张子翼看了一眼秦珩局长,还没有开口,秦珩就己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去吧,跟好她,保护好你们自己。”
张子翼行了一礼,追上了南国的脚步。
“你不必同我一起去的。”
张子翼己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丈八蛇矛被他扛在肩膀上,双手担在上面,闻言呲牙一乐: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我不会因为你喜欢别人就不喜欢你,感情这种事情,谁能控制的住呢,就像我控制不住喜欢你,你控制不住喜欢赵泽。我承认,我很羡慕他,但看到了推开我们,以C级的水平去硬接了A级的雷霆一击,我也承认,我不如他,也知道你到底在喜欢他什么,你们的事,我不会在掺和,毕竟,三个人的爱情,还是有点拥挤。
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去找他,我只能再陪你一段时间,我需要给你父亲一个交代,我不能让你在外面受委屈,即便我承认赵泽的位置,但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也一定会给他个嘴巴,因为从小到大,即便是修炼的痛苦,除了你母亲的离开,我还没见你如此痛哭过,到时候,你可别拦着我。”
南国此刻嘴角微微牵动一下:
“感谢你能够理解我,其实我和赵泽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但也许就是你所说的那样,喜欢上一个人,真的没有办法去控制。
我送过赵泽一个电子手环,就是我父亲研制的那一款,和你手上的一样,里面有着定位功能,现在己经距离我们很远了,赵泽应该是顺着江水去到了下游,不管结果如何,我要亲眼看见他。”
张子翼解开心结,英俊的脸上露出微笑:
“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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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两人离开的秦珩单独去见了徐少游。
徐少游蹲坐在角落里,目光呆滞。
“好了,不用装了,这里没别人。”
秦珩在徐少游面前坐下,递过去一根香烟。
“来一根?”
徐少游恢复正常,但眼睛里面仍然有担心,颤颤巍巍的接过香烟,秦珩亲自给他点上。
“赵泽他?”
“赵泽还真是个意外情况,我也没有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按照正常计划,他应该在执行其他行动,但他的行动目标出现了问题,很可能是赵嵩亲自解决了我们的情报人员。他自己炸掉了审判司渡河的浮桥,引来了对面A级选手的针对,我们的A级没有拦住,他被一道雷霆击中,落入水中,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南国和张子翼己经去寻找他了,我也己经去派出队伍去下游打捞了。这次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了。”
徐少游狠狠地抽了一口香烟,却因为是第一次吸,被香烟的辛辣刺激的嗓子发痒,不住的咳嗽,烟气随着鼻子和嘴巴乱喷。
等平静下来才继续问道:
“那除了赵泽,死去的其他同袍呢?为了揪出一个赵嵩,损失那么多的战友,真的值得吗?”
“他赵嵩有分身的能力,你怎么知道那些同袍就不能是傀儡?我堂堂一个局长,怎么会牺牲如此多的同袍就为了一个人呢?你见哪个高层将领牺牲在了这场战争中?你又是怎么确定赵嵩就是审判司的人呢?不搞这么大的动静,你以为审判司会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间谍吗?”
徐少游恍然大悟。
原来这次行动中,受伤害的就只有赵泽一个。
徐少游夹着烟的手指猛地一颤,燃烧的烟灰簌簌落下,烫在冰冷的地面,瞬间黯淡。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头顶,比刚才装疯卖傻时感受到的寒意更甚。
“傀…傀儡?”他声音干涩,几乎不成调,“那些…那些倒下的兄弟…都是假的?”
秦珩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而冰冷,仿佛能穿透人心。“不然呢?徐少游,你以为我秦珩是什么人?为了钓一条鱼,把整池的鱼苗都毒死?那是蠢货才会干的事。”他弹了弹烟灰,语气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漠然,“赵嵩的能力诡异莫测,分身之术真假难辨。我们牺牲不起真正的精锐,更不可能让高层将领在这种级别的试探中折戟。所以,‘牺牲品’必须足够逼真,足够惨烈,才能让审判司相信,这是一场真正的、失控的冲突,他们才会对赵嵩,放下戒心。”
真相如同冰冷的钢针,一根根刺入徐少游的大脑。那些他以为浴血奋战、英勇牺牲的同袍影像,此刻在他脑海里扭曲、模糊,最终定格成一具具空洞的、控的躯壳。愤怒和荒谬感交织着翻涌上来,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
“所以,从头到尾,只有赵泽…只有他是计划外的那个意外?只有他…是真正的、付出了无法挽回代价的牺牲品?”
提到赵泽,秦珩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掐灭了烟蒂,声音里多了一份凝重:“是。他本不该出现在那里。他的目标‘信标’被赵嵩抢先解决,打乱了他的部署。他炸毁浮桥…是本能,也是决绝。引来的A级雷霆…那是计划外的变数,我们的人没能及时拦截。”秦珩的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沉重的惋惜,“他推开你们,以C级之躯硬撼A级…这份勇气和担当,无论立场如何,都值得敬佩。他的生死不明,是整个行动最大的损失,也是最沉重的意外。”
狭小的空间里陷入一片死寂。徐少游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窒息感弥漫开来。
一股巨大的虚无感和愤怒席卷了他。他猛地站起来,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摇晃,声音却异常冰冷:“秦局长,好大的棋局,好精妙的算计。我们都是你的棋子,连生死,都只为钓上赵嵩这条大鱼。”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愤怒,有悲哀,也有一丝彻底认清现实后的空洞,“只是,你们确定…钓上来的,真的只是‘一条鱼’吗?赵嵩费尽心机混进审判司,仅仅是为了当个高层间谍?他的分身能力,他的狠辣,秦局长,你们放进去的,恐怕不只是鱼饵,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鲨鱼。希望你们的网,够结实。”
说完,徐少游不再看秦珩一眼,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走向门口。那根只抽了一口的香烟,被他狠狠地摁灭在冰冷的墙壁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如同他此刻被真相灼烧的心。
秦珩独自坐在阴影里,看着徐少游离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紧抿的嘴角和微微眯起的眼睛,透露出他内心并非表面那般平静。徐少游最后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他掌控全局的自信里。他缓缓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仿佛在重新计算着每一步的风险与得失。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他指尖敲击的微弱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