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画卷回来。众人小心地将画卷展开、挂好。
离开宴客厅,张磊又来到王府花园。花园中,几株玉兰花开得正艳,白色的花瓣随风飘落。他想着夜小姐或许会喜欢这夏日美景,便吩咐玄五:“去,找些人来,把花园再仔细清扫一遍,将那些枯枝败叶都给我清理干净,再在小径旁摆上些鲜花盆栽。”
玄五领命后,迅速去安排。张磊看着满园春色,心中却仍有些不安,总想着要做到尽善尽美。
靖王府的书房内,杨依泽坐在书桌前,本想处理些政务,可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毛笔轻轻转动,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腕间的红绳上,那是夜玲珑送给他的同心结。他轻轻抚摸着红绳,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傻笑,脑海中浮现出夜玲珑巧笑倩兮的模样。
就在这时,书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玄二端着一杯茶走进来。
看到一向高冷的主子盯着腕间红绳傻笑的模样,玄二微微一愣,随即使劲儿压了压嘴角,弓着身子轻咳一声。杨依泽这才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赶忙正襟危坐,故作严肃地问:“都准备好了?”
玄二强忍着笑,一脸严肃的将茶杯放在杨依泽的案桌上,说道:“殿下,张伯叫属下来给殿下回禀一声,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说完,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杨依泽看着玄二离开时微微颤抖着双肩的背影,暗自懊恼自己居然在玄二面前失态了。可一想到等会儿就能见到夜玲珑,心情又忍不住的愉悦起来。
而此时他心心念念的夜玲珑,正在丞相府的玲珑阁自己的闺房内,对着衣柜里的各式衣服犹豫不决,思索着今日该穿哪一件去赴宴,想着今日可是自己第一次去靖王府,夜玲珑嘴角不自觉地带着一丝甜蜜的笑意……
夜玲珑站在鎏金铜镜前,阿黄趴在她的绣鞋上,毛茸茸的脑袋不时蹭一蹭她的脚踝,发出"喵喵的撒娇声。
"小姐,这件藕荷色绣蝶襦裙如何?"翠柳捧着一袭轻纱罗裙比划着,"衬得小姐肌肤似雪呢。"
青竹立刻摇头:"不行,太素净了!"她从箱底抽出一件绯红织金马面裙,"小姐第一次去靖王府赴宴,自然要穿得明艳些。"裙摆展开时,金线绣的缠枝莲纹在阳光下流淌着细碎光芒,惊得阿黄"汪"地跳起来扑向晃动的裙角。
夜玲珑笑着揉揉阿黄的脑袋,突然瞥见衣柜深处一抹月白——那是外祖母去年送原主的生辰礼,一件银线暗纹的广袖留仙裙。她轻轻取出裙子,光滑的衣料从指间滑落,裙裾处绣着若隐若现的昙花,走动时方能窥见全貌。
"就这件吧。"
她将衣裙贴在身前,铜镜里顿时映出朦胧幻影。阿黄兴奋地绕着裙摆转圈,突然一下跃上妆台,尾巴扫过妆台上的胭脂盒,险些打翻青竹刚调好的玫瑰膏。
“哎呀,阿黄这讨厌鬼。”青竹赶紧把玫瑰膏往妆台里面推了推。
翠柳麻利地用象牙梳蘸着茉莉头油,将夜玲珑的满头青丝挽成惊鸿髻。青竹跪坐在绣墩上,捧着鎏金妆奁轻声道:"小姐,用螺子黛还是青雀头黛?"
窗外玉兰树沙沙作响,几片花瓣飘进窗棂,恰落在妆台前的珐琅彩盒上。夜玲珑拈起一片贴在眉心,转头问两个丫鬟:"贴花钿好,还是画额黄?"
阿黄突然蹿上妆台,叼起一支金累丝步摇献宝似的递来。夜玲珑噗嗤一笑:"你倒会挑呢。"步摇垂下的珍珠流苏在颊边轻晃,衬得她杏眼愈发清亮。
梳妆完毕,翠柳突然"哎呀"一声:"差点忘了最重要的!"她从锦匣取出一只羊脂玉镯,"这可是前儿个靖王殿下才差人送来的,说是上次南疆使团的贡品,带在手腕上冬暖夏凉呢。"
待一切收拾完毕,夜玲珑俯身抱起阿黄,把猫儿颈项间的小铃铛给新换了一条红丝带。
翠柳忙将备好的礼盒塞给青竹,里头装着夜玲珑昨日刚配的安神香丸——是用空间里的现代工艺改良过,疗效堪比西药。
“走,找师傅和师兄们去!”
夜玲珑抱着阿黄穿过西厢院的月洞门时,阿黄突然从夜玲珑怀中挣脱,撒欢般冲向依着廊柱打盹的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眸光微动,长臂如灵蛇般探出,在阿黄腾空跃起的瞬间将它稳稳接住,指尖还轻巧地挠了挠它的下巴。
"师妹啊,我们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欧阳少恭话音未落,却在抬头看清夜玲珑的装扮时骤然愣住,丹凤眼里映着晨光与花影。夜玲珑玉兰白裙裾拂过青砖,银线昙花在步履间若隐若现,恍若月宫仙子踏云而来。
阿黄蹿到石桌上,尾巴一下子扫翻了凌霄子的茶盏。老头儿也不恼,用手抚摸着胡须打量着夜玲珑,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跟杨一泽那小子当真是般配得很!"
云清墨从厢房缓步出来,白衣胜雪的长衫衬得他眉目如画,腰间玉佩随着他步伐轻晃,他温声道:"师妹今日装扮确是极美……"
“哎呀,你们别夸我了,再不出发可就来不及了。”夜玲珑截住话头。
阿黄围着众人脚边打转,突然咬住夜玲珑的裙角往院门拽。青竹噗嗤笑道:"连阿黄都等不及啦!"
欧阳少恭猛地一拍脑袋:“不对啊,我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他挠着脑袋在原地转了两圈,嘴里还念念有词:“到底是什么呢,咋就想不起来了?”
凌霄子捻着胡子憋笑憋得首抖:"你小子是不是把咱们霄小子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夜玲珑看着他逗比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二师兄,别想了。我己经叫霄儿在府门口等着咱们了,你昨儿个说要带他一起去,我当时就知道你今日肯定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