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温荣就己经交代过章秘书联系好了医院那边,不是祁景昼打电话来,这会儿她早带橙橙过去了。
虽说己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但她没有积攒太多照顾孩子的经验。
以前龙凤胎偶有生病,都是金丽华跟育儿嫂在管,她们说没大事,温荣也就不再操心。
现在金丽华不在,孩子们需要她这个妈妈的时候多了。
就算育儿嫂说是小问题,温荣也不敢当小问题来对待。
还是送去医院,由专业医护照顾,心里更踏实。
好在赶去医院的路上,吃过药的橙橙发了汗,温度也降下来。
大概是退烧就舒服了,小家伙在爸爸怀里迷迷糊糊睁开眼。
祁景昼欣喜,低柔唤了声,“宝贝?”
“爸爸~”
软糯糯的奶音,有气无力,祁景昼心疼坏了。
“嗯,橙橙乖,爸爸抱着,还难受么?”
小孩子哪知道什么难受不难受?
不疼,就是不难受。
这会儿有了精神,小丫头摇了摇头,挣扎着坐起来,看到温荣张手要抱。
“妈妈~”
温荣把她接到怀里,贴脸试了试体温,抬眸告诉祁景昼。
“退热了,这药效能维持五六个小时,不用担心。”
祁景昼心头松了松,这才发现她眼下发青,不禁皱眉。
“一晚没睡?”
“嗯。”
“给我,你睡会儿。”
温荣摇头,“睡不着,等到医院再说。”
祁景昼就不再说什么,只挪到她身边,伸手揽住温荣肩,让她把身子的重量依在自己身上。
一路上夫妻俩都没再交流,注意力全放在小女儿身上。
虽然家庭医生己经给孩子做过检查。
到了医院,祁景昼不放心,还是安排了全面体检。
最后得出结论,只是普通的病毒感冒,幼儿入学后谁都无法避免。
“不需要用任何抗生素,只对症用药,等待身体自身的免疫力打败病毒即可。还有,不建议住院。”
儿科主任医师态度恭敬友好,给出专业性的建议:
“孩子生病本身免疫力低,医院里什么病毒都有,很容易交叉感染,到时候更难痊愈。建议你们带回家静养,这几天多关注她的体温和精神状况就好。”
温荣点点头,看向祁景昼。
“那就回家吧,让家庭医生暂时住到家里来,我最近不去公司了,在家办公。”
祁景昼皱眉,最终点头同意。
“嗯。”
*
橙橙这场病,反复烧了三天。
三天后,渐渐开始咳嗽。
这对温荣和祁景昼来说,是自打孩子出生以来,生过最大的一场病。
尽管育儿嫂跟家庭医生都保证,是正常的病程发展,温荣也依然没法儿放下心。
“病毒发烧后咳嗽,这很常见的,小孩子咳嗽就是比较缠手,照顾的周到,十天左右就能痊愈,别自己吓自己。”
金丽华在视频里宽慰女儿,又叮嘱她:
“千万把小宝跟哥哥姐姐分开,每天记得消毒,别让瑶瑶跟琛琛也被传染。到时候更麻烦。”
“嗯,我知道。”
温荣指尖插进发根,眉眼间难掩疲惫,吃不好睡不好,身体也难受到要命。
金丽华端详她两眼,蹙了蹙眉。
“有医生和育儿嫂在,你别太累,人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工作跟家庭往往就是得有取舍的,荣荣,别逼自己太紧。”
温荣一手捂着脸,鼻头发酸,开口时带了几分鼻音。
“最近祁景昼比较忙,我还好,就是担心孩子所以睡不踏实。”
说完顿了顿,那句‘妈妈,我真的很需要你们’在嘴里绕了绕,又咽了下去。
身体很疲惫,理智又很清楚的提醒她,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有人能让你依靠一辈子,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尽量自己解决。
“你现在去休息,不要想那么多,身体是本钱,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怎么照顾孩子?”
“嗯。我知道。”
挂断电话,温荣起身到房间去看了看小女儿。
今天外面下雨,天一首阴着,孩子午睡也比前两天要踏实。
“有事马上来叫我,我就在房间。”她这样叮嘱育儿嫂。
育儿嫂:“是,太太。”
温荣回房,什么心力都没了,躺下后眼皮算账,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她睁开眼,想起床头柜里有祁景昼备用的安眠药,于是翻出来看了看日期,吃了两片。
没一会儿药效上来,温荣意识逐渐涣散,沉沉睡去。
她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
梦见自己闹着要跟祁景昼结婚,他不愿意,然后她气的心脏疼,哭着离家出走。
祁景昼着急的到处找她,她故意躲起来,不想见他。
一回头,自己竟然在一个熟悉的房间里,好像是在自己家里,装潢又有点陌生。
“荣荣。”
客厅里有人叫她。
温荣收回到处打量的视线,转过头,没再纠结这熟悉又陌生的房屋是哪儿,就朝着客厅走去。
一条不长不短的走廊,也跟温家的布局一样,但沙发和装饰又不一样。
客厅的餐桌边坐着一个男人,穿黑色衬衣黑西裤,一身黑,皮肤白的近乎病态,戴金丝框眼镜。
温荣看清那人,吓一跳,立马往后退。
“荣荣。”他叫她,满眼温柔。
温荣后背紧紧贴住墙,心跳如雷,却发现身体一动不能动。
她急促喘息着,急的想哭,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在做梦,但通常在梦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时,都会瞬间惊醒。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拼命想醒来,就是醒不过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池鹤阳走到面前,抓住她胳膊,紧紧攥着。
“荣荣,怎么了?嗯?”
“不要...,放开”
“嗯?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啊!!”
温荣惊惧大叫一声,然后豁地睁开眼,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脸,吓得她又是一声尖叫。
“荣荣?!”男人皱眉急呼,“是我,别怕,别怕。”
祁景昼抱起她,安抚地又亲又哄,“我啊,乖,不怕...”
温荣魂不守舍,缩在他怀里喘息颤抖着,慢慢回过神,才发觉自己手脚发冷,手心里全是冷汗。
温暖怀抱里熟悉的温醇松柏香扑入鼻息,唤醒她最后一丝神智。
“...昼哥”
她颤声唤。
“我在。”
祁景昼急应一声,圈臂将她整个搂进怀里,又扯过薄被裹住,抱孩子一样搂着摸脸,垂眸紧张打量她。
“做噩梦了?怪我,不该打扰你睡觉,管家说你还没吃晚饭,所以我...”
他顿住,咽了咽喉间干灼,语声低柔:
“没事吧?好点没?”
温荣热泪盈眶捂住脸,“我梦见池鹤阳。”
祁景昼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