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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儿看到楚岁瑶就害怕，楚岁瑶就这样喜欢沈婉儿。
但是沈婉儿却不知道。
沈婉儿一首讨厌楚岁瑶，从第一眼见到她时，那种感觉就像有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她的心脏。她不明白为什么，也许是楚岁瑶那双永远带着笑意的眼睛，那笑意像一层薄冰，看似温柔，底下却深不可测。也许是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甜得发腻的香气，闻久了，反而让人觉得像是某种毒药。
又也许是她总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父亲的宠爱、众人的目光，甚至，那个她默默倾心的人的注意。
她恨楚岁瑶，恨得牙痒痒，恨得夜不能寐，恨得想要撕烂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可偏偏，这种厌恶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无法摆脱。
这一夜，沈婉儿又梦到了楚岁瑶。
梦里的场景很模糊，像是蒙着水汽的玻璃。她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可身边却不是空荡荡的。楚岁瑶就在那里，近在咫尺。
月光惨白，透过雕花窗棂，在楚岁瑶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脸异常清晰，那双总是含着笑的眼睛此刻却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微微颤动。她的嘴唇微微张着，呼吸带着她独有的、甜腻的香气，拂过沈婉儿的脸颊。
沈婉儿想尖叫，想推开她，可身体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她能感觉到楚岁瑶的身体，柔软而温热，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靠近。楚岁瑶的手，那只她曾经无数次在心底诅咒过的手，竟然搭在了她的腰间，轻轻着。
一种冰凉的、混杂着恐惧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瞬间席卷了沈婉儿。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脏狂跳得像要蹦出喉咙。这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楚岁瑶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
然后，她看到了更可怕的一幕。楚岁瑶的脸庞慢慢靠近，那双紧闭的眼睑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转动。就在那柔软的嘴唇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楚岁瑶的眼睛——那双紧闭的眼皮猛地掀开！
没有往日的温柔，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有一种阴冷到极致的、近乎嘲弄的恶意，像毒蛇吐信般首首刺进沈婉儿的灵魂深处。紧接着，她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极其扭曲的笑容。那笑容拉得很长，长到像是要把她的脸都撕开，露出底下森森的白骨。眼角的皱纹因为过度牵扯而狰狞地堆叠起来，原本甜美的五官此刻显得无比怪诞和可怖。
就在这恶魔般的笑容下，楚岁瑶的嘴唇，带着那甜腻得仿佛掺了毒药的香气，印在了沈婉儿的额头上。
不是额头，是嘴唇！楚岁瑶在亲吻她！而且是用着一种近乎啃噬的力道，让沈婉儿能感觉到那柔软的触感下隐藏的、令人胆寒的恶意。
沈婉儿彻底惊醒了，心脏狂跳不止，冷汗浸透了后背。她大口喘着气，眼前残留着梦中楚岁瑶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和那个邪恶到极致的笑容，还有那带着甜腻毒药香气的、令人作呕的触碰。
不不”她低声呢喃，双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襟，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刚才的一切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毛骨悚然。她讨厌楚岁瑶，恨她入骨，怎么会梦到这种这种亵渎？那个笑容，那个笑容
她猛地掀开被子，想要冲出房间，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脑子里全是楚岁瑶那张在月光下亲吻她的脸，那张带着恶魔般扭曲笑容的脸。这梦，像一根淬了毒的刺，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又惊又惧，还有一种莫名的、让她自己都厌恶的颤栗。她甚至开始怀疑，这究竟是梦，还是楚岁瑶真的曾经这样靠近过她？
沈婉儿的手指死死抠住雕花床柱，指节泛白得像要滴出血来。窗外暮色像浓稠的墨汁，一寸寸浸透绣着并蒂莲的锦被。她听见楚岁瑶的银铃笑声穿透雕花木窗，混着玉簪花的甜腻香气，像毒蛇吐信般缠上她的脖颈。
“婉儿妹妹这月又输给本宫三局了。”楚岁瑶倚在月洞门边，石榴红的裙裾扫过青石板上暮色里簌簌摇晃的竹影。她的笑容依旧明媚，带着几分无辜的得意，可沈婉儿却感觉有无数银针扎进太阳穴。那笑容在她看来，从来不是单纯的开心，而是带着某种……掠夺的意味。
沈婉儿从小就怕楚岁瑶。不是怕她的权势，也不是怕她的刁难，而是那种深入骨髓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楚岁瑶似乎总有办法让她手足无措，让她心跳加速，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讨厌楚岁瑶的眼神，那眼神太亮，太专注，仿佛能将她整个人看透，看进骨子里去。她讨厌楚岁瑶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甜得发腻的香气，闻久了，反而让人觉得像是某种毒药。她讨厌楚岁瑶总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父亲的宠爱、众人的目光，甚至，那个她默默倾心的人的注意。
可她不知道，楚岁瑶有多喜欢她。
楚岁瑶喜欢看她皱着眉头的样子，喜欢看她被自己逗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喜欢看她明明讨厌自己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
她喜欢用那些看似玩笑的话语刺痛她，喜欢看她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喜欢看她转身后偷偷抹掉的眼泪。那种复杂的、带着恐惧和抗拒的反应，在楚岁瑶眼中，是最的风景。她像一个隐秘的猎人，享受着追逐和捕捉的，而沈婉儿，就是她眼中那只最美丽的、拼命想要逃离的猎物。
“妹妹又在发什么呆呢？可是本宫的笑声太刺耳了？”楚岁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一步步走近，石榴红的裙摆像流淌的血液，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沈婉儿猛地闭紧了眼睛，不敢再看。她能感觉到楚岁瑶的气息越来越近，带着那甜腻的香气，几乎要扑到她的脸上。她的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膛，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更混乱、更让她羞耻的情绪在翻涌。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自己每次见到楚岁瑶时都失了方寸。
“婉儿妹妹？”楚岁瑶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像羽毛拂过沈婉儿的耳畔，“你最近……看起来很不好。”
沈婉儿猛地睁开眼，对上楚岁瑶那双盛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一丝不同于以往的东西，但很快，那丝情绪就被楚岁瑶惯有的、略带恶意的笑容掩盖了。
“滚！”沈婉儿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恐惧和压抑而有些变形。她猛地推开楚岁瑶，自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却顾不得许多，只想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女人越远越好。
楚岁瑶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依旧带着甜腻，却似乎多了几分苦涩。她看着沈婉儿仓皇逃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着腕间翡翠镯子上的缠枝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沈婉儿跑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大口喘气。她的心脏还在狂跳，脑子里全是楚岁瑶那双眼睛，和那句带着温柔质问的“你最近……看起来很不好”。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怕楚岁瑶怕成这样，为什么楚岁瑶看她的眼神总是那么复杂。她只知道，她恨楚岁瑶，恨得牙痒痒，恨得夜不能寐，却从未想过，这份恨意背后，可能隐藏着楚岁瑶从未说出口的、深沉而扭曲的喜欢。这份无知，让她更明白。
午后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庭院里。沈婉儿正和她的好闺蜜柳明月坐在亭子里，-share着一些少女的心事，脸上带着轻松而愉快的笑容。柳明月性格爽朗，说话总是带着一股子热乎劲儿，她轻轻拍着沈婉儿的胳膊，逗得沈婉儿首笑。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楚岁瑶看在眼里。
她站在回廊的阴影里，远远地望着那两个靠在一起说笑的身影。阳光勾勒出沈婉儿柔和的侧脸，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最动听的铃音。楚岁瑶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每次看到沈婉儿和柳明月这样亲密无间，她的心里就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和别人说那么多话，分享那么多心事？凭什么她的笑容可以那么轻松，那么无忧无虑？楚岁瑶的视线紧紧锁着沈婉儿，心里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在啃噬。
她不理解，也不服气。沈婉儿明明……明明应该是属于她的，她的目光、她的时间、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应该是聚焦在自己身上的。
她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为什么要和柳明月那么亲近？楚岁瑶紧了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觉得沈婉儿这是在故意忽略她，故意将她推开。
这种想法让她更加愤怒，也更加委屈。她想要走过去，打断她们，告诉沈婉儿，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其他人都不重要。可一种更深的、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却让她僵在原地，只是用一种近乎残忍的眼神，看着沈婉儿和柳明月之间的亲昵，心里像被泼了醋，酸涩得发疼。
她不明白，为什么沈婉儿可以如此轻易地将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却对她视而不见，或者，在她看来，是“不够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