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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慕绾卿手指微微颤了颤，随后才淡淡地收回了目光，笑了笑：“嬷嬷将我照顾得很好，不必愧疚，最近那些事情，也不过是小人作祟罢了。你瞧我如今不是照样好好的吗？嬷嬷放心，爹爹和娘亲定然不会责怪你的。”
“明日是娘亲的忌日，我待会儿就去求求外祖母，求她允许我明日在自个儿院中祭拜娘亲。”
慕绾卿垂下头，掩下眼中的精光。
她方才听许嬷嬷那般说，脑中却是突然有了主意，一下子就知道，应当要如何应对姜楠与姜静宜了……
慕绾卿勾了勾嘴角，她虽然在这府中没有势力，没有可用之人，也没法对姜楠设下的局步步防备，可是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可以利用自己最为擅长之事，来化解这一次的困局。
傍晚时候，慕绾卿便去了永安堂。
国公夫人正倚在太师椅上，由着身后的丫鬟帮着按揉着肩膀，见着慕绾卿进来，也只掀了掀眼皮子：“绾卿来了啊？”
自闹鬼的事情之后，国公夫人对慕绾卿的态度，倒是比以前冷淡了一些。
慕绾卿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只走到国公夫人身侧：“外祖母可是肩膀又疼了？绾卿来帮外祖母捏一捏吧？”
国公夫人瞥了慕绾卿一眼，也没有所言，只抬起手来将丫鬟挥退了。
慕绾卿浅笑着走到国公夫人身后，帮她捏着肩膀。
“平日里你都是早上来同我请安的，今天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慕绾卿也不拐弯抹角：“是有一桩事情想要求一求外祖母。”
“哦？”
“明日，就是娘亲去世三年的忌日了。”慕绾卿垂下头，声音轻了几分：“此前本来是打算在慈云寺中住一段时日，给娘亲祈福的。可是出了那一桩事情，打乱了绾卿的计划。绾卿如今身子尚未养好，也不好再上慈云寺一趟，怕冲撞了神佛。”
“所以，绾卿想要求外祖母允许绾卿明日在自个儿住的院子里小小的祭拜一下娘亲，也算是尽了心了。”
最近国公府中事情太多，国公夫人也早已经将此事抛之脑后，听慕绾卿提起，亦是有一瞬间的恍惚，半晌，才喃喃着道：“三年了啊……”
慕绾卿抿了抿唇，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是啊，三年了。娘亲抛下绾卿离开，都已经三年了。”
想起自己曾经无比宠爱的女儿，国公夫人心中亦是忍不住地有些怅然，只抬起手来拍了拍慕绾卿落在她肩膀上的手：“你娘亲也是无奈之举，你莫要怪她。”
说罢，才又接着道：“你明日就在院子里祭拜吧，那院子本就是你娘亲出阁之前住的，在那里祭拜，也合适。记得，明日里上香的时候，帮我也上一炷香。”
“是。”慕绾卿乖乖巧巧地应了，脑中却在盘算着，要如何将话茬子拐到她想要说的事情上。
正想着，却又听见国公夫人开了口：“你母亲的忌日一过，你也就无需再为你爹娘守孝了。你已经及笄，年岁也不小了，此前是因为在孝期之中，我也不好给你安排婚事。如今既然已经出了孝，这桩事情却也应该好好考量考量了。”
国公夫人转过头看向慕绾卿：“关于你的亲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慕绾卿闻言，忙不迭地道：“亲事的事情，绾卿觉着，现在还不必着急。”
“怎能不着急？你都已经及笄了，定亲说亲那些也需要不短的时日，再拖下去，可就成老姑娘了。莫非你心中已经有了人？”国公夫人笑了笑，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试探：“若是有了人也无妨，你可以与我说说，相中了哪家公子……”
“不是。”慕绾卿连忙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因为这些，只是这几日，大抵是因为临近娘亲忌日的缘故，我连着好几天都梦见了娘亲，娘亲同我说，我最近只怕还有一劫，这一劫，却不知道能不能够躲过去……”
“若是能够躲过去，以后便可诸事顺遂，到时候说亲也不迟。若是躲不过去，恐会连累自己的名声扫地，即便是提前说了亲事，怕也无法成事。”
“还有一劫？”国公夫人转头看向慕绾卿，眼中却是带着几分怀疑的：“你娘亲给你托的梦？”
慕绾卿点了点头：“是。”
顿了顿，才又接着道：“我原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这几日，每日梦见的内容都是一样，且每次梦醒之中，梦中娘亲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几乎一字不落，我心中原本惊疑不定，如今也忍不住有些信了。”
国公夫人沉默了片刻：“你娘亲可有说，你接下来这一劫，是什么劫？”
慕绾卿轻轻颔首：“会有人污蔑我毒害自己的亲人，会有药店掌柜亦或者店小二前来证明，我曾经亲自亦或者派人去买过毒药，会在我的院子里面找到用过剩下的毒药，会有人以及物证证明，那毒害了人的东西，是我的东西，并且是经由我的手出去的。”
慕绾卿垂眸咬唇：“娘亲说，此事一出，人证物证俱全，我会全然无法辩驳，只能够被定罪。而后消息一传出去，外面便又会有流言蜚语说我心思歹毒，蛇蝎心肠，自然……也就没有人愿意相信我的清白，愿意娶我了。”
国公夫人眯起眼来，目光落在慕绾卿的脸上，却也没有从她脸上神情看出点什么。
毒害她自己的亲人。
她如今还健在的亲人，不就在国公府吗？
“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你还当真了不成？”
慕绾卿仍旧低着头：“平日里绾卿倒是从来不把这些东西当真的，可是最近恰好是娘亲的忌日，且在梦中娘亲说得煞有其事，又因着连续几日都做了同样的梦。我总觉着，这兴许是冥冥之中娘亲对我的提醒。”
“不过外祖母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只是梦罢了，娘亲她……已经没了。”
说罢，便又十分勉强地咧开嘴笑了笑：“虽然娘亲没了，可是我也还有外祖母，绾卿一切……听从外祖母的安排。”
以退为进，她也是懂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