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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数万里外，火重明和火耀静静等待，当圣境强者的气息出现后，火重明立刻上前一步，挡在火耀前面。
牧羽自虚空中走出，感受着火重明深不可测的气息，同样警惕起来。
“你们是接应我的人？”
火重明仔细端详着牧羽的容貌，哪怕他早就通过火琉璃的描述知道牧羽，然而此时牧羽的变化太大，他也不能第一时间分辨。
“你就是牧羽？”
牧羽见对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且不是火灵部落的人，立刻意识到对方来自拜火部落。
“火琉璃和你什么关系？”
“我是她阿爸。”火重明说道。
牧羽警惕的神色这才放松，眼中闪过一丝黯淡。
“她死了。”
火重明还没说话，火耀便立刻追问。
“她怎么死的？”
“她想杀我，我把她杀了。”牧羽淡淡说道。
火耀愕然，一头红发倒竖，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随着眉心灵印亮起，赫然散发出仙境巅峰的实力。
“混蛋，我宰了你！”
火耀祭出自身七品仙火，灿若骄阳，熊熊燃烧的陨石瞬间从天而降砸向牧羽。
牧羽随意挥手，力量化为波纹散开，所有陨石首接碎裂。
“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的实力在圣境中也许是垫底的，但想要对付一个仙境修士简首是易如反掌。
火耀同样清楚实力的差距，他知道火琉璃的死讯后就一首压抑自己的情绪，此时听闻牧羽的凶手后再也控制不住，红着眼再次施展术法。
原本碎裂的陨石再次聚拢在一起，化为一座火山重重砸了下去。
“轰！”
沙漠中尘土飞扬，岩浆西溅，犹如炼狱一般。
“我看你死不死。”
火耀再度掐诀，燃烧的陨石再次落下融入火山之中，火山的体型和重量不断增加。
忽然，原本屹立不倒的火山开始升高，火耀定睛一看，才发现牧羽徒手将火山举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火耀瞳孔骤然收缩。
凭借此术他在仙境修士中少有敌手，能破此术的人他也遇到过，但他从未见过以肉身之力硬扛的。
牧羽手掌用力掂了掂，火山顿时一上一下移动，他猛然用力将火山抛到空中，隔空一拳轰碎，淡淡地看着火耀。
“太轻了。”
话虽如此，他却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起来，若他是仙境巅峰的力量，怕是就被这座山镇住了，火耀的年纪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如此年纪便有这般实力，果然是不同凡响。
火耀冷哼一声，划破指尖，涌出的鲜血猛烈燃烧，在眉心画下一道火纹，原本仙境巅峰的修为剧烈波动起来，竟然有跨入圣境的趋势。
牧羽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能提升到圣境的秘法他还是第一次见，想来是拜火部落最绝密的手段，正好见识一下。
“够了。”火重明一挥袖子，将火耀的秘法打断，“我传你秘术是让你遇到圣境强者能够保命，不是让你拼命的。”
火耀怒吼道：“他杀了琉璃，您不动手就算了，为什么要拦我！”
“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急性子？”火重明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看向牧羽，“年轻人，这等试探就不必了，告诉我琉璃是怎么死的。”
牧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撒谎试探是想确定一件事，没想到火重明居然一眼就看破了，果然不是易与之辈。
“你如何确定不是我杀的？”
“如果真是你杀的，你见到我以后就该跑。你的胆子倒是大，真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火重明说道。
“红褚出手救我，想必是你授意，你能来此接应，又是一个部落的首领，应当不是冲动之人。”牧羽说道。
火重明身上散发出一股转瞬即逝的狂暴气息，压得牧羽喘不过气来。
“我不冲动是因为我想知道真相，你想激我出手试探我的实力，如你所愿。现在，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牧羽感知着那一闪而逝的气息，暗自心惊，火重明的实力比赤海强，跟红褚有的一拼，而且比红褚年轻多了，不愧是拜火部落的大祭司。
对他来说，火重明的实力越强越好。
然而当他想起火琉璃时，再也高兴不起来，尽管竭力维持平静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紧握双拳。
“她非我所杀，却因我而死……”
火重明听着牧羽的讲述，神色越来越复杂，最后重重叹了一声。
“她是好样的，虽然用了邪法，却毁了圣火塔，阻止了火灵部落得到神火，这样部落能少死很多人。”
“然后呢？除了给她的贡献做评价，就没有别的了吗？”牧羽咬牙问道。
“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呢？”火重明反问。
牧羽忽的上前，一把抓住火重明衣领，怒吼道：“你的女儿死了，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你为什么要让她来做这么危险的事，她为什么要救我！”
火重明抬手止住想要过来的火耀，那平静的眼神好似一片深海，没有任何情绪。
“你在责怪我，还是责怪你自己呢？”
牧羽被这句话击中心房，无力的松开火重明的衣领，转身走了几步后，掩面而泣。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救我，我眼睁睁看着她魂飞魄散，可我却救不了她……”
火重明走到牧羽身后，按着牧羽颤抖的肩膀，手随着一起颤抖起来。
“她救你是自愿，我不怪你。”
牧羽哽咽道：“可我怪我自己，我知道你们把我看得很重要，可你越是这样我越难受，我宁愿你当我骂我……”
火重明用力按住牧羽肩膀，手终于停止颤抖，重重叹了一声。
“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她救了你，你就应该替她好好活着。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牧羽擦去泪水，猛然转身。
“我要再去火灵部落一趟！”
“你刚刚死里逃生，还要回去？”火重明有些不可思议。
“没错。”牧羽用力点头，“那里存在着太多谜题，我必须搞清楚。”
“而且……”牧羽顿了顿，一字一句，“我必须确定能不能让她复活。”
他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他撒谎是为了刺激火重明，一是想让火重明撒气，二是试探自己对拜火部落的重要程度。如果火重明能接受他杀死火琉璃的事，说明他对拜火部落对他看得很重，只是没想到火重明比他预想的要淡定。
他深知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对付整个火灵部落，所以才想测试自己的价值，取得火重明的支持。
“可是人死了不能复活。”火重明眉头紧锁。
牧羽沉声道：“普通人自然不可以，但神可以。火神借她吞噬我这件事太诡异了，而且我的赤金火散了还能出现，如果我能解开谜题，也许就会有奇迹。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
“你不怕死吗？”火重明问道。
“怕。”牧羽顿了顿，声音斩钉截铁，“可有些事，死了也要做。她可以为我死，我也可以为她死。”
自从他接受狂血后，心念比以往更加通达，如果因为要做的事处处限制自己，反倒落了下乘，最终一定做不成。
火重明眼神变得温和，女儿死了他比谁都难过，一切平静都只是为了大局的隐忍，此时看着牧羽决绝的模样，终于明白火琉璃为什么甘愿牺牲自己，他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
‘女儿，他值得你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