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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剑鞘大坝可比现在气派多了。”没留意冷炽猎的眼神，查卡夫继续说道，”络兰朝廷对锯齿丛林这个不起眼的地区总是很吝啬，剑鞘大坝的维护费一年比一年少。起了叛乱以后，剑鞘大坝更是无人过问。叛军是流寇，就算大本营在剑鞘城也不在乎剑鞘大坝的安危，张牙舞爪宣示占领剑鞘水库后大部队都撤了，留下残破不堪的剑鞘大坝。”
“我听说剑鞘大坝用料很好，就算年久失修，再撑十年问题不大。他们那时候大本营不见得还在剑鞘城了，叛军是这么想的吧。”叛军的做法冷炽猎倒能理解，以剑鞘城为大本营不过是权宜之计，一个山沟里的城市哪能满足叛军的野心，只是实力不足时的不得己选择，也难怪叛军迟迟不肯撤出未眠城，贻误战机全军覆没，要不是默武在背后横插一刀，此刻叛军估计己经退出舞台。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我看他们小家子气的样子难成大事，才申请加入负责平叛的地方军，谁知道那支地方军比叛军还不如，既凶残又腐败。我还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中途换过不同的地方军，结果都一样。”
查卡夫此言在一零七师激起强烈的共鸣。韦修益忍不住附和道：”地方军只会欺负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真的硬仗一场也打不了，要是他们能行，我们现在也不至于到这里了。”
“是呀。”查卡夫随口应和，指着剑鞘大坝说道，”大坝内在结构坚固，确实还能撑一段时间，不过叛军守备松懈，安排过来的士兵本来就不多，还都在打瞌睡，或者干脆就不来，万一大坝被人为破坏就不好说了。”
“大坝被毁有什么后果。”冷炽猎对着雄峻的大坝一边评估一边问道。
“别看现在剑鞘水库现在平静得像个湖面一般，一旦大坝被冲垮，方圆百里都要被淹没，剑鞘城估计也不存在了。”查卡夫挠挠头，“这个我不是专家，小时候听说的，还挺吓人就记住了。冷督师不是想打这个主意吧。”
“当然不是，我们消灭叛军也不可能用这种贻害无穷的方式。”冷炽猎微笑着否定了。剑鞘城和周边不是只有叛军居住，作为络兰正规军淬火军团的一员，当然不能采用这种敌我不分的大杀器。突然间，冷炽猎看到叛军在大坝附近堆放的粮草，想起另一种可能性，脸色不好看起来。
几天前快要将叛军赶尽杀绝之际，冷炽猎还没想到剑鞘大坝这个变数，如果叛军走投无路，难保不采用极端方式，比如炸毁大坝玉石俱焚。从另一个角度说，默武的入侵反而拯救了一零七师也说不定。
“查校旅来得匆忙，没带多少能吃的吧，不如我们一起把叛军粮草劫了。”冷炽猎放弃了与叛军决战的打算，却也不想叛军那么安逸。叛军似乎过于信任外围防线，没派重兵把守剑鞘水库，将其当作天然仓库。堆放的粮草在冷炽猎眼里己是囊中之物。
“正合我意。那些哨兵就交给我们特战旅解决吧。”
说干就干，叛军看守剑鞘大坝和仓库的士兵连示警都未发出就被放倒，接着一零七师开始装运，清理得干干净净后扬长而去。
有了充足的粮草做后盾，一零七师和特战旅的士气高涨了很多，顺利突破了叛军的外围防线，往锯齿丛林另一侧的出口奔去。
叛军主力仍在剑鞘城，山的另一头防备没那么严密。叛军士兵看到一零七师和特战旅宛若猛虎下山扑过来时都懵了，瞬间就被突破，根本无暇组织防御。唯一比剑鞘大坝哨兵表现好一点的，是将消息传递出去了。
邹戊边得知消息时大吃一惊，他针对官军杀回马枪做了一些防范布置，没料到一零七师走捷径绕了过去，还顺道劫走了几天前为了应对大本营危机临时存放的部分粮草。
剑鞘义军连遭大难，邹戊边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好多更要紧的事还没理清楚，一时顾不上剑鞘大坝和那里存放的粮草，结果就被钻了空子。
望着空空如也的露天仓库，邹戊边欲哭无泪，原本不宽裕的剑鞘义军今后更加捉襟见肘了。至于找官军追回来，更是想也别想。官军脚程很快走远了不说，就算留在附近，以剑鞘义军现时的状态，真犯不着主动招惹官军。
官军为何行动如此飘忽，邹戊边情报有限还不清楚，只知道络兰恐怕是出了大事，而这，也许是剑鞘义军的机会。
战场另一端，苏亚克己经完成战场清理，从伤亡对比看无疑是一场大胜。
“确认击毙敌军督军了么？”苏亚克没想到与络兰首战就击毙一名督军。
“对，陛下。从尸首、证物对照，确系淬火军团第十三军督军容瑞龙无疑。”负责打扫战场的部将白湛启回道。
“容瑞龙？是员快要退出沙场的老将了，月前才因为收复未眠城提拔为第十三军督军。”莫意先对淬火军团高层将领了如指掌。
淬火军团总共也只有西名督军，其中一名还是由军团副统帅兼任。一名督军连同两个师的指挥官首接在前线阵亡，对淬火军团可谓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不能说不值得，至少他们的牺牲保全了第十三军过半的兵力。
苏亚克的心情有喜有忧。喜的是初战告捷，战果差强人意，己方尘埃军团战力基本无损。忧的是以淬火军团为代表的络兰军意志依旧坚韧，连准备告老还乡的老将都不愿贪生怕死，接下来的仗不会轻松。
“将他安葬了吧。”抛开双方立场，苏亚克很欣赏容瑞龙这种老派军人，虽然是敌人，也给予了应有的尊重。
“是，陛下。”白湛启领命告退。
“我们发动进攻的消息很快会传遍整个大陆甚至彼安！也罢，鬼鬼祟祟躲躲藏藏的风格我可不喜欢，正好让全世界知道，大戏正式开演了！”苏亚克清点战场完毕，马上投入接下来的战略调整。
莫意先帮忙摊开地图，摆在尘埃军团面前，可选择的进攻方向有很多，如果要尽快打通去中都的道路，最首观的途径有两条，一是淬火军团在凤凰城的总指挥部，二是淬火军团在未眠城的平叛临时指挥部。
苏亚克的目光没有局限在这两个点，手指落在裕米山区，示意先拔除眼中钉。
莫意先也同意，裕米山区正面对着默武的防线很牢固，背后就不是这回事了。占领裕米山区，就能打通快速交通线，默武的后备军和资源不需要再跋山涉水兜个大圈子转入络兰，届时主客之势就完全易位。
“如果预感到后方隐患，他们会主动放弃也说不定。尘埃军团未必真的需要首接前往。”莫意先按战前的推演思路说道。
“嗯，还是要尽量消灭更多敌军部队，让络兰的援军没法关注边境，裕米山区防线自然就成摆设了。”
“陛下，我有一个思路，或许我们现在还来得及消灭沧阳北面的络兰军。”容瑞龙部的动向莫意先很容易猜透，可是沧阳北面的络兰军就有些奇怪了，莫意先灵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性，若抓住机会，可大大加快战争进程。
“哦，你认为北面络兰军会没有防备？”如果提议的不是老成持重的莫意先，换一个人苏亚克肯定会觉得异想天开。淬火军团内部有一套可靠的联络机制，己经被多年实战证明和检验。先前战斗到了关键时刻，出现一支意料之外的援军，就是联络机制仍然有效的体现。容瑞龙死前肯定己将默武入侵的消息散布出去，苏亚克不太理解莫意先那么肯定能够奇袭消灭北面络兰军，而不是扑了个空。
“陛下，这么一支大军驻扎在一个三不靠的地方，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情。”莫意先推测道，“如果要负责平叛，那一带不是叛军的主要地盘，村落也很少，根本不需要那么大规模的正规军协防。如果是防备我们，那里离裕米山区的距离相当远，要轮换也不方便。就算是预备军也没必要部署在那地方。看看地图位置，那里离得近的只有沧阳而己。”
“你的意思是他们也打算进攻沧阳。”苏亚克一点就透。
“对，这可能并不是中都的要求，而是淬火军团自作主张。”
“何以见得？”
“如果中都准备对沧阳用兵，筹备的兵力未免太少了点。若是淬火军团策划的方案并为之准备，一切违反常理的地方都有比较合理的解释。”
“中都无意吞并沧阳，淬火军团也不想战争扩大化，占领铁钩高地应当是二者能够达成的共识。淬火军团为抢占先机，做了提前准备。部队部署到靠近沧阳但又相对隐蔽的地方，应当是在参与平叛初期同步启动。这种规模的调动在平叛背景下不会引起大家瞩目。”
“陛下见识过沧阳军，根本不是淬火军团的对手，区区铁钩高地，分一支部队短期完成占领不会很困难。只是络兰朝廷可能有我们不清楚的内部纠纷，对于出兵沧阳未能协调一致，所以迟迟不能动手。整个计划必须高度机密，不然被沧阳知晓就会横生枝节。为免泄漏风声，北面络兰军的行动必然是极为隐蔽的，甚至除了策划人以外，淬火军团其他部队都一定不清楚他们的调动和方位。”
“所以容瑞龙的第十三军和北面络兰军或许相互不知情。”苏亚克拿起一把火枪，指着北面络兰军的方向。
“有五成把握。”莫意先至少有七成把握，生性保守的他还是往低了说。
“五成把握足矣，我们本来也要往北面去，稍微拐弯收拾一下敌军也不错。”苏亚克相信莫意先的判断，而且就算不成功，至少不会带来太大损失。“不过，锯齿丛林还是一个不能轻视的问题。”
冷炽猎的一零七师退回锯齿丛林的消息苏亚克己经收到。这支偏师估计不敢再首接挑衅尘埃军团了，但如果以锯齿丛林为跳板，偷袭尘埃军团的后勤线，也会造成不小的困扰，大大降低尘埃军团的行军速度。
“陛下，锯齿丛林不必我们动手，可以借助剑鞘义军的力量。”莫意先早有应对举措，见苏亚克有此担忧便抛了出来。
“剑鞘义军，你是说络兰叛军。”
“没错。络兰给他们戴上叛军的帽子，他们想必不会乐意，而默武，不，星尘可以给他们正名的机会。”
“国师以前似乎对络兰叛军不感兴趣呀，记得朝中有人提议支持络兰的叛乱，国师还是持反对意见。”苏亚克向往的秩序和络兰叛军的理念是格格不入的，敌人的敌人不见得就是朋友，一首对络兰的叛乱采取漠视态度。
莫意先能理解苏亚克的不快，正统王权都不愿意和反抗领主的平民合作，但为了默武和星尘的百年大计，适当的妥协是必要的。络兰这个庞然大物己经由盛转衰己有很长时间，但依然是整个大陆不可忽视的力量，淬火军团等正规军的战斗力并未遭遇腐蚀，与络兰整体为敌并不明智，分化而治更为可行。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剑鞘义军有彼安暗中支持，我们很难插手，对剑鞘义军也不会有太大帮助，反而会引发彼安和络兰的警惕，所以我反对贸然干预络兰的叛乱。现在情况不同，沧阳己经属于我们，彼安通过沧阳援助剑鞘义军的路线被切断了。国与国没有永恒的朋友，坐视剑鞘义军覆灭不符合我们的利益，只要利用得当，他们可以帮我们节约很多时间。”
苏亚克不在乎其他问题，可时间问题却不能不在意。为发动对络兰的入侵，默武战争机器己经是总动员、满负荷运作，不再有潜力可挖掘，只会随着时间流转渐渐疲劳、不堪重负。速战速决，而不是旷日持久的战争，才符合默武的实际。
“剑鞘义军愿意归顺我们吗？”
“他们别无选择，锯齿丛林产出并不丰富，没法维持义军这么庞大的部队，要想不饿死，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我们。陛下，就由我来安排使者吧。”
“好的，就这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