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过去了,燕京隐隐散开一些流言,说在乌沙堡和蒙古打仗的金国军队就快要抵抗不住蒙军的攻势了,很快蒙古人就要一路往东打到燕京,甚至作为主帅的赵王世子,也在上一场的战役中被乱箭射死。
念慈再也坐不住了,冲去了赵王府,包惜弱也是忧心忡忡,完颜洪烈却摇摇头,“念慈,你不要这么担心,我己经派人去调查这些流言究竟是从何处传来的,你放心,我没有收到任何康儿不利的消息,蒙古人根本就攻不下乌沙堡,这多半是他们故意放出的流言混淆视听的,战争没你想象这也简单,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放心!康儿好好的,上个月朝廷也收到了军中公函,一切安好!”
上个月?她见完颜洪烈的眼中隐隐也有一丝忧愁,知道他也是在安慰着自己,没有再说什么回到了世子府。
她在府中枯坐了一夜,环顾西周,这是他们的家,这是他躺过的床榻,这是他的书房,这是他的锦袍。两人相知相遇相守的一切,一幕幕在脑中回放着,天色还没有亮,她终于站了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袱,留下了一封简单的书信,趁着西下无人,悄然离开了世子府。
为了方便出行,念慈又是着男装打扮,因为现在边境在打仗,各个关卡也增加了防卫,念慈庆幸还好杨康临行前把自己的令信给了她,所以一路上倒是也畅行无阻。
越靠近边界,念慈的心情越是沉重,百姓们都是愁容满面,有的家境殷实的甚至早就搬家去了安全的地方,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
战争啊!何时天下才能够没有战争?
终于接近了乌沙堡,念慈甚至看到了扎营的帐篷,不过仍旧被拦了下来。她急了,“我是赵王世子府的人,我有令信!”
可是军令如山,军中的将士却不认令信,怕有敌军的细作混入营中,“速速离去,这是军事重地,任何闲杂人等不得进去,否则格杀勿论。”
“我要见完颜康,我要见完颜康!”念慈也知道不能让自己的身份暴露,只能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僵持间,小五听到了外间的喧哗便过来看看,见到了风尘仆仆作男装打扮的念慈,他愣了下,“世子……”又赶紧把话咽了下去,“住手!她是世子府的人,放她进来!”
念慈终于进去了营帐范围,小五一边对着她悄悄行礼一边压低声音,“世子妃你怎么来了?现在这里可是在打仗啊!你就这样跑来,世子知道吗?王爷知道吗?”
念慈心虚的摇摇头,“我偷偷跑来的,我实在是担心他,他呢?他在哪?”
小五无声叹了口气,他怎会不知道世子和世子妃鹣鲽情深,可是就这样贸贸然跑来了军营,实在也是太乱来了,不过眼下自己也没有办法,“世子还在和纥石烈将军在商议要事,我也不敢前去打扰,你先去世子的帐篷等着他,等他得空了,我就去给世子说。”
念慈点点头,自己也知道军机要事更为重要,小五将她引进了一个帐篷,“这么大老远赶来肯定也累了,世子妃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下我给你送点吃的,世子得空了就会回来。”说完便行礼出去了。
偌大的帐篷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环顾西周,到处都空荡荡的,只有边上挂着一副铠甲,简易搭成的床榻上被子都散乱的铺开,小几上是胡乱吃了几口的饭食,大部分都还没动,也还没来得及收走,就这样摆在了几上。
念慈的泪突然就下来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就是这样过的?
他要是知道自己不顾一切就这样跑来,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念慈半靠在榻上抱着被子,上面隐隐有他的气息,不知道她坐了多久,一路奔波劳碌,她的意识有点模糊,眼皮也越来越重。
突然帐篷前出现了声音,“主帅!”念慈一个激灵,转过头望着帐篷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