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谷处在宋金两国交界,龙蛇混杂,他们刚出山谷来到小镇上,就碰见几名宋国士兵正在对镇上进行搜刮。
一位老人家苦苦哀求着,“军爷!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之前你们己经来过很多次了,家里真的没有余粮了!”
宋国小兵没有理他,骂骂咧咧将他一脚踢开,冲进屋里又是一顿乱翻。老翁坐在地上不住的哭泣,念慈见着心中不忿正想上前阻止,梅超风一把将她拉住,把小绿萼塞进她怀中,冲进屋里将几名小兵一顿乱揍,不禁哇哇下跪求饶后落荒而逃。
杨康见着这些情景,不禁想起了上一世自己回牛家村找寻身世,不也是被几名金国小兵打倒在地万般羞辱吗?心中一时感触,上去和念慈一起将地上痛哭的老翁扶进了屋。老翁望着被翻得一塌糊涂的屋子又忍不住伤心了起来,杨康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塞进了老翁手中,“老人家莫怕,这些银子好好收着。”老翁望着银锭忘记了哭泣,又一下子给二人跪下,“恩人啊!大恩人啊!”
杨康赶紧将老翁扶起来,念慈心中难过,也忍不住问,“老人家,这里也是宋国的地方,为何这些个宋兵……”
老翁深深叹了口气,“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镇是两国交界的地方,虽说是宋国管辖,可是宋国的朝廷从来不管我们的死活,只会不停的搜刮,我们每年大部分的收成都己经上交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可是他们不管,三天两头就来抢东西,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念慈难以置信,“宋国的官员,都不管吗?”
老翁摇摇头,“管什么啊?他们从来只顾自己,哪里还管老百姓的死活?隔壁镇就是金国的管辖范围了,那边的百姓安居乐业,看着我们眼红得很,咱们自己的兵不敢去惹金兵,只能抢自己的老百姓啊!”
杨康默默听着,终于开口了,“那些金国的士兵有没有来骚扰你们?”
老翁又摇摇头,“他们不会过来,只要咱们不去他们那儿,他们不会理我们的,反而是我们自己的兵,却总是欺负我们……”说得伤心,老翁又忍不住哭泣。
念慈心下难过,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老翁,这些年和爹走南闯北,见识了太多太多,自己是宋国的百姓,可是自己看到了宋兵却如豺狼虎豹一般,只会欺软怕硬,对着金国卑躬屈膝,对内却欺负自己的百姓。
靖康之难己过百年,宋金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甚至宋廷还派出了和亲的公主嫁入了金国,两国通婚通商很是频繁。靖康的屈辱在宋国百姓心中渐渐淡去,更多的反而是对眼下生活的无望。
老翁也被牵动情肠,“其实我好羡慕隔壁镇的金国人,他们自给自足,不用整天担惊受怕,为什么我们就隔着一条河,生活却差这么远呢?我们真的不是懒,真的不是懒啊!是没办法,没办法啊!”梅超风听不下去了,抱着绿萼转身出了门口。
念慈心中难受,不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生在乱世,身如浮萍随雨打,自己又能为他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