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后的首场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玻璃幕墙,雨滴飞溅,仿佛在诉说着秋日的寂寥。办公室内,刘欣雨坐在办公桌前,抬手将一只紫铜香炉轻轻往东南角推了推。炉中,沉香的青烟袅袅升腾,笔首向上,仿佛要穿透这沉闷的空气,首达天际。
就在青烟上升的瞬间,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周大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恭敬说道:“师父,桂总到了。”
只见一个身着阿玛尼西装的男子,脚步踉跄地走进来,一头栽进藤椅中。他的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皱巴巴的衬衫上,显得格外狼狈。钱丹赶忙递上一杯六安瓜片,男子伸手接过,杯中茶水泛起层层涟漪,细密的波纹在杯口荡漾,恰似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立春时节的市政景观工程,清明前就顺利验收通过了。”桂明辉的拇指下意识地着杯沿的青花,眼神中满是焦虑与困惑,“可中元节后,工程突然塌方。审计组一查,说是钢筋标号不对……”说着,他烦躁地扯开领口,露出泛红的皮肤,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怒,“上周董事会要把我调到后勤部,这明摆着是要……”
话音未落,罗盘指针突然在巽宫剧烈震颤起来。刘欣雨神色一凛,迅速按住檀木匣里的汉代规矩镜,紧接着,手指在奇门遁甲盘上飞速掐算,片刻后,开口问道:“休门临年干墓绝,又临玄武冲克日干。桂总,您最近可曾梦到过先人?”
桂明辉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上周三,我梦见爷爷穿着寿衣,在火堆旁烤手。而且每次扫墓回来,我就会发烧。还有,我手机拍的照片……”他急忙解锁手机,划动相册,只见二十张墓碑照片上,全都布满了雪花般的噪点,模糊不清。
钱丹凑近仔细查看,周大岩己经迅速展开一本泛黄的《雪心赋》手抄本。刘欣雨指尖轻轻掠过罗盘上的二十西山,目光紧盯着奇门遁甲盘,又问道:“令祖可是安葬在辰山戌向?”
“在云雾山主峰往下三十米的位置。”桂明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脸茫然,“您说的山和向,我实在不太懂……”
“戌土遇太岁,白虎动则伤丁。”铜镜中,突然映出窗外梧桐树的倒影,摇曳生姿。刘欣雨见状,立刻按住正在记录的钱丹,目光灼灼地看向桂明辉:“去年腊月,您在工地摔断了左腿,今年惊蛰的时候,是不是还得过急性肺炎?”说着,他指着奇门遁甲盘,认真解释道:“乾卦伤门被迫,艮宫又临天芮,辛加丙,辛为肺,丙火为炎症,又惊门上乘白虎……”
“当啷”一声,桂明辉手中的茶杯猛地撞在砚台上,茶水溅出,打湿了桌面。周大岩突然抬起手中的奇门遁甲盘,却发现手机摄像头正对着客户疯狂摆动。“师父,要不要看看桂总的八字……”他小声提议道。
“甲木命坐绝地,最忌燥土。”刘欣雨没有回答,而是迅速展开卫星地图,只见云雾山的轮廓在屏幕上泛着诡异的赤红色,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高山阳宅尚要设玄关化煞,何况阴宅?”他一边说着,一边放大山体剖面图,“这处墓穴收尽西方落日余晖,金气太盛,反而伤肝木。”
话音刚落,窗外惊雷炸响,震耳欲聋。钱丹手中的iPad突然黑屏,毫无征兆。与此同时,桂明辉腕间的沉香手串也“啪”的一声断裂,108颗珠子滚落满地,在柚木地板上竟拼出一个扭曲的坎卦图案,诡异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