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节,暮色笼罩着大地,仿佛一层神秘的纱幔,将世间万物都包裹其中。陈家祠堂,这座承载着家族百年记忆的建筑,在这特殊的夜晚,被一片诡异的气氛所笼罩。祠堂前的百年香樟,在无风的情况下,枝叶竟自动摇曳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刘欣雨一袭黑衣,神色凝重,他手持三清铃,稳步走向祠堂飞檐。铃声清脆,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能驱散一切邪祟。当他将三清铃系在飞檐下,铜铃坠着的五色丝绦轻轻拂过陈永昌肩头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陈永昌腰间那块翡翠貔貅竟突然裂成两半。陈永昌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捂住腰间,仿佛这样就能挽回什么。
“地龙归位,该清账了。”周大岩手持桃木剑,大步流星地走进祠堂天井。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黑暗。随着桃木剑插入地面,剑柄上拴着的五帝钱哗啦作响,那声音仿佛是古老的咒语,在向隐藏在暗处的邪恶宣告,正义即将降临。
钱丹站在一旁,看着一个中医模样的老人正专注地给陈家老爷子把脉。他的眼神中透着关切,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供桌上躁动的祖宗牌位。牌位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微微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寅时三刻,要落棺。”钱丹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陈永昌还想说些什么,然而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电子厂会计抱着账本,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满脸烟灰的长房长子陈永安。“二弟,温泉质检报告出来了。”陈永安喘着粗气,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他摊开手中的文件,上面盖着醒目的红色印章,最后一页附着泛黄的地契。众人定睛一看,涌泉区竟与陈家祖坟地界完全重合,这一发现,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子夜时分,月光如水,洒在祠堂的地面上,仿佛铺上了一层银霜。刘欣雨蹲下身,用辰州砂在地面仔细地画出生门死位。那辰州砂在月光下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仿佛流淌的鲜血。与此同时,周大岩来到陈永昌的卧室,他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用力撬开了地板。随着地板被掀起,八块刻着《鲁班经》咒文的青砖显露出来,每块砖缝都塞着双胞胎的乳牙。这些乳牙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残忍的秘密。
钱丹看着手中的奇门遁甲局,眉头紧锁,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师傅,时干冲克坎宫又临玄武,震宫壬加陈先生年命,壬水帝旺,而年命是衰,这该如何解释呢?”刘欣雨看了一眼,突然冷笑一声,“难怪次房能夺运,这是把长房八字压在了井宿之下。”他的声音冰冷,仿佛裹挟着寒霜,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陈永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捂住嘴巴,指缝间渗出鲜血,咳出的竟是几片带血的鱼鳞状物质。众人见状,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刘欣雨立刻将三张辰州符烧成灰,迅速拌入雄黄酒中,然后走到陈永安面前,眼神坚定地逼他当场饮下。当酒碗放回供桌的瞬间,祖宗牌位齐齐转向东南巽方,那里正对着新涌出的温泉眼。
“该换水了。”周大岩大喝一声,抡起铁锤,朝着环形水渠的水泥封口砸去。随着一声巨响,水泥封口被砸开,腥臭的黑水瞬间涌出,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然而,令人惊奇的是,竟有七条金红色鲤鱼逆流而上。它们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使者。钱丹赶忙用紫檀罗经接住领头的那尾鱼,仔细一看,鱼鳃处赫然显出北斗七星状的金斑。
寅时的梆子声清脆响起,仿佛是命运的钟声。陈永昌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就在这时,他西装内袋里藏着的股权转让书无火自燃,火苗迅速窜上他抹了发胶的鬓角。他发出一声惨叫,试图扑灭火苗,但一切都是徒劳。众人惊惶后退,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恐惧。而刘欣雨则镇定自若,他手持桃木剑,大步走向温泉眼,然后猛地将桃木剑插入其中。刹那间,汩汩清泉突然改道,绕着祠堂形成天然玉带水,那水流清澈见底,仿佛在洗涤着世间的一切罪恶。
三日后,阳光明媚,电子厂地下温泉通过了矿泉水资质认证。陈永安坐在办公桌前,签署文件时,钢笔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自动画出北斗七星连珠纹。而此时的陈永昌,却在机场被捕。海关人员从他行李箱夹层搜出七盏青铜灯,灯油检测显示含有亲生骨肉DNA。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陈家的秘密也随之被公之于众。
白露那天,晨光洒在山坳,为这片土地染上一层金黄。刘欣雨带着徒弟们重回山坳,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修复后的阴宅上空,盘旋着十八只白鹭,它们洁白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宛如灵动的仙子。巽位新栽的竹子,全部呈现龙凤双形节,仿佛是大自然对这片土地的祝福。
周大岩来到震宫,他蹲下身,双手用力扒开土层。只见先前埋下的镇物己化作晶莹的辰砂结晶,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师父,陈家祖坟冒的青烟变成彩虹了。”钱丹兴奋地喊道,他调整着罗盘角度,镜片映出山间蒸腾的七彩水雾,如梦如幻。
山脚下,陈永安正带着工人给新修的温泉公园立碑。他的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仿佛卸下了多年的重担。碑文第一句赫然是:“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这几个字,仿佛是对这段离奇经历的最好诠释,也预示着陈家将迎来新的开始。
山风掠过修复好的水渠,渠底隐约可见金色光点组成先天八卦图。那些被替换下来的槐木桩,此刻正在百里外的道观焚化炉里噼啪作响。每爆开一个火星,电子厂账户便多出一笔匿名捐款。这一切,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又像是正义的回响,诉说着世间善恶终有报的永恒真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