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房间里,光线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艰难地挤入,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狭长的光影。房间内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刘欣雨坐在一张古朴的木桌前,神情专注,他手中拿着竹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从翡翠裂痕中蜷曲而出的胎发。这胎发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在镊子的夹取中微微颤动,像是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怨念。
刘欣雨将发丝对着仅有的那缕月光细看,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似乎能透过这细小的毛发看穿过去的秘密。“戊戌年癸水藏干,胎元被丙午月柱烈火熬干——苏总年轻时是不是堕过胎?”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在寂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如同一声炸雷,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苏曼妮正站在窗边,听到这话,她的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咖啡杯险些掉落,钻石耳钉重重地撞在窗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响也惊醒了原本呆滞的钱丹。苏曼妮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和痛苦,她微微颤抖着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十九岁在巴黎……可这和宅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似乎那段回忆对她来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癸水为至阴之精,见烈火则成怨气。”周大岩突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波斯地毯前,猛地掀开地毯,露出下面地砖拼接而成的火焰纹。他指着地面图案,神色凝重地说道:“您看这地面图案,离火叠巽风,把当年那缕未成型的魂魄炼成了地缚灵。”他的语气坚定,让人不得不相信这看似普通的地砖下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钱丹坐在一旁,迅速地排算着奇门遁甲盘,他的手指在盘上快速移动,眼神专注而紧张。“时干辛金落兑宫逢空亡,死门临白虎——那孩子本该是女儿。现在怨灵借三会火局显形,必须用金水之气化解。”他一边计算,一边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黎明时分,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刘欣雨拿着鲁班尺,在主卧里仔细地丈量着尺寸,他的身影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专注。“先天八卦震宫位开窗纳东方木气,破掉前任屋主做的离火阵。”他转头对苏曼妮解释道,苏曼妮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不时地点点头。“您买的是法拍房吧?前业主在墙面夹层埋了朱砂符。”刘欣雨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
随着工人开始拆除吊顶,果然有几张泛黄的符纸飘落而下,在空气中轻轻摇曳,仿佛带着岁月的痕迹。周大岩赶紧用辰时打来的井水浸湿符咒,奇异的是,朱砂在日光的照耀下竟然融成了血线,顺着符咒缓缓流下,让人不寒而栗。“丙申年五黄煞入中宫时布的阵,难怪要借胎发引动怨气。”周大岩看着血线,皱着眉头说道。
接下来,便是调整布局的关键步骤。
首先是水局镇火。工人们将西厨区改造为弧形水景池,水池的边缘用光滑的鹅卵石砌成,池底铺设着八卦铜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引入的活水在池中缓缓流动,形成一个循环系统,潺潺的流水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咒语,试图化解那股强烈的离火之气。
然后是金气疏导。在玄关处,周大岩亲自设置九宫铜镜阵。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每一面铜镜的角度,镜面反射着清晨的阳光,精确对应着二十八星宿的方位。每一面铜镜都像是一个神秘的眼睛,注视着这个空间,试图引导金气,驱散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霾。
接着是木气生发。在震宫位,工人们种下了七株金桂,这些金桂树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嫩绿的叶子闪烁着生机。树与树之间的间距严格按照河图数理排列,就像是在大地上书写着神秘的密码,期待着木气的蓬勃生发。
最后是土气中和。从豫园运来的五色土被用来重塑庭院地基,工人们将这些色彩斑斓的土壤均匀地铺洒在地面上,按照洛书的轨迹精心布置。每一把土都承载着古老的力量,试图中和这宅子中紊乱的气场。
当最后一块铜镜安装完毕,整个宅子都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原本发黑枯萎的夹竹桃突然抖落了枯叶,嫩绿的新芽从枝头冒出,仿佛重获新生。钱丹拿着专业的设备监测着环境数据,兴奋地喊道:“负氧离子浓度提升300%,电磁辐射值回归正常区间。”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成就感。
三个月后,阳光明媚,苏曼妮带着新聘的助理来到一家古色古香的茶馆致谢。茶馆内茶香西溢,木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周大岩注意到她腕间换了白玉镯,微笑着说道:“翡翠属木助火势,和田玉的戌土之气正好调和命局。”苏曼妮听后,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临别时,刘欣雨指着修复如初的翡翠吊坠,语重心长地说道:“胎发己经超度,但真正的化解……”他缓缓翻开《宅经》中的一页,“在于把三会火局转为水火既济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智慧,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永恒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