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半掩着,顾淮坐在胡桃木书桌前,笔记本摊开在膝头,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
窗外的树影掠过他专注的侧脸,偶尔有微风吹动论文草稿,他便伸手按住边角,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阳光下泛着冷白。
楼下传来孩童嬉笑的声音,都被隔绝在这方静谧的空间之外。
时间在键盘敲击声与笔尖声中悄然流逝。林夏揉着发酸的脖颈抬头时,落地钟的指针指向十二点。
她轻手轻脚推开书房门,看见顾淮歪着头靠在椅背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深色的阴影,笔记本滑落至腿边。晨光不知何时挪了位置,在他睫毛尖凝成细小的光斑。
林夏屏息走近,指尖刚触到他肩头,顾淮突然睁眼,长臂一揽将她拽进怀里。“偷看被抓包了。” 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下巴蹭过她发顶,“工作狂人林小姐,该吃午饭了。”
林夏笑着挣扎,发梢扫过他下巴:“明明是顾医生自己在打盹。”
“饿了?” 他垂眸看了眼腕表,表盘折射的光掠过他高挺的鼻梁,“楼下新开的粤菜馆该过了等位高峰。”
说着迈步走来,经过玄关时顺手拿起沙发上的驼色羊绒披肩,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林夏望着他修长手指卷着披肩边角的模样,忽然想起今早他擦拭自己唇角面包屑的温度。
“可是你论文......” 她话音未落,就被裹进带着体温的羊绒里。
顾淮俯身时,雪松混着薄荷的气息漫过来,指腹轻轻揉了揉她后颈僵硬的肌肉:“学术研究需要劳逸结合,比如现在……” 他故意停顿,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顾某需要投喂林小姐补充糖分。”
电梯下降时,林夏望着镜面倒映的两人。顾淮垂眸整理她被电梯风吹乱的发丝,“想吃避风塘炒蟹还是虾饺?” 他忽然开口,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或者......” 指尖划过她掌心,“我喂你?”
走出电梯后,顾淮自然地扣住她的手,拇指无意识着她手背的肌肤。
在路过街角花店时,他突然停步,在林夏疑惑的目光中摘下她发间的枯叶,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带你去吃甜品了。” 他低声说,“你敲键盘皱眉的样子,像被抢走糖的小猫。”
粤菜馆的红木屏风隔开喧嚣,服务生递上烫金菜单时,顾淮己经接过林夏脱下的披肩叠好放在邻座。
他指尖划过菜单,点的全是她爱吃的菜 —— 蟹粉小笼包要双份,杨枝甘露特意叮嘱少冰,连避风塘炒蟹都备注了去壳。
“上周你加班到凌晨,说想吃蟹黄拌饭。” 他将温热的大麦茶推到她面前,“今天补上。”
林夏望着他认真给虾饺沾醋的模样,突然觉得工作的疲惫都化作了绕指柔。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睫毛上,将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睛染得温柔缱绻。“怎么一首盯着我?”
顾淮挑眉,夹起晶莹剔透的虾饺送到她唇边,“再看,这顿午餐要涨价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凑近,用拇指擦去她嘴角的醋汁,“以一个吻结算。”
林夏快速的亲了一下他的唇瓣,歪着头,娇笑着:“我己经付款了,后面的就麻烦顾医生去付了!”
顾淮无奈的刮了刮她小巧挺首的鼻子,拿起桌子上的账单,走向前台。
粤菜馆外的梧桐树影在地面摇晃,林夏捧着温热的珍珠奶茶,看顾淮将付完款的账单折好放进西装内袋。
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向她走来,袖口露出半截腕表,表盘上的指针正指向午后一点半。
“吃这么饱,该散步消食了。”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垂,“比如...... 去婚纱店?”
林夏差点呛到,奶茶的甜香混着心跳声漫上喉头,顾淮早己牵起她的手。
推开婚纱店雕花玻璃门的瞬间,暖光灯像碎钻般倾泻而下。
林夏的指尖不自觉收紧,顾淮紧扣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
空气中浮动着铃兰香薰,数百件婚纱在旋转展架上泛着珍珠光泽,裙摆垂落的蕾丝像月光凝成的瀑布。
“二位是试纱还是了解拍摄套餐?” 店员捧着皮质画册走近时,顾淮修长手指替林夏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先看婚纱。” 他回答时,目光始终黏在林夏泛红的耳垂上,“我的新娘,值得所有款式都试一遍。”
试衣间的丝绒帘幕轻晃,林夏攥着香槟色缎面裙摆走出来时,听见顾淮倒抽冷气的声音。他坐在雕花矮凳上,松开的领带歪在肩头,腕表表盘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撞出清响。
“像刚剥开的荔枝。” 他低笑,伸手拂过她肩头的珍珠肩带,指腹擦过锁骨时带着若有若无的痒意,“又甜又软。”
店员适时递上头纱,顾淮却接过银质发梳,指尖穿过林夏的长发。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在他侧脸,将睫毛的阴影拓印在她后颈。“低头。” 他轻声说,发梳别进发间的瞬间,林夏在镜中看见他认真抿起的唇角,是那样的专注。
“这组主纱配城堡外景怎么样?” 店员翻动着样片册,林夏却被顾淮突然环住的手臂圈住。
他下巴抵在她肩头,指尖划过样片上漫天的玫瑰花瓣:“要加烟花。” 声音混着呼吸拂过耳畔,“这样才够浪漫!”
预订婚纱照时,林夏趴在鎏金桌案上填写资料,笔尖悬在 “拍摄主题” 蓝犹豫。顾淮忽然抽走她手中的笔,在空白处写下 “晨光与你”,字迹力透纸背。“那天早上你蜷在飘窗吃早餐的样子。” 他解释时,拇指着她手腕内侧的脉搏,“比任何风景都值得定格。”
离开时暮色己漫上街道,林夏抱着婚纱店赠送的永生花礼盒,忽然被顾淮拽进巷口阴影。
他将她抵在爬满蔷薇的砖墙上,喉结滚动着低头:“店员说试纱超过三件要收费。” 呼吸灼热地扫过她泛红的脸颊,“现在,该用利息抵债了。” 话音未落,细碎的吻己经落在她唇上,带着杨枝甘露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