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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门在身后轰然合拢，震得头顶尘灰簌簌而落。
小李脚步没停，右手攥住许安的手腕，绷紧的肌腱突起在皮肤下。通道幽深逼仄，墙缝里残存的符文忽明忽暗，像是被什么力量掐住了咽喉，断续挣扎地亮着。脚步声在石壁间撞来撞去，急促、杂沓，还带着点踉跄的回音。
“师……”许安刚开口，喉咙就哽住了，眼眶热得发酸。
小李没应他，肩背却更紧了半寸，步伐更快了。
几处塌陷的石墙横在路上，踩上去碎石打滑。他们绕过、跳下、翻越，衣角甩出的水珠和血滴在地面拖出斑驳痕迹。首到冲出地下入口，夜雨冷冷扑面而来，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远处快递站的灯光从雨幕中透出来，忽闪不定，像根快要熄灭的火柴。
两人跌进屋内，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发出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许安靠在墙上，慢慢往下滑，后背蹭掉一层墙灰。他盯着手背上渗血的伤口，指节死死扣住衣角，泛白。
“我们……真的出来了？”声音干涩，舌头有点发颤。
小李没应声。他走到角落，风衣随手甩在地上，溅起一圈水渍。坐下时，膝盖骨发出轻微的咔响，眼神落在地图上的某一点，空洞又专注。
空气里浮着铁锈味和雨水的腥气。
过了会儿，他才说：“处理一下。”
许安怔了怔，点点头，拖着步子走向药箱。找绷带、剪开袖口、缠绕伤口——动作熟练，但手指有些迟钝，像是被冻僵了似的。每次绷带收紧，掌心都跟着抽一下。
“你做得不错。”忽然一句，语气平，也没看他。
许安抬起眼。
“那种对手，你能稳住，还能完成掩护，比很多老人都强。”小李低头，抓起笔在战术图上圈点，“我会调整训练计划。”
他顿了顿，脸低下去，声音轻了：“谢谢。”
窗外雨声渐密，敲在玻璃上，一声压着一声。
小李起身，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红笔划过纸面，留下三道刺眼的弧线。“第一，在能量屏障启动前，我们漏掉了封印机制。”他指尖点了点某个位置，“第二，低估了对方控场节奏的能力。”
“第三呢？”许安问。
“第三是我们推进得太快。”他抬起头，眼神沉进去，“楚鸿儒的事……不是偶然。”
许安沉默片刻，咬牙：“是我太弱。”
“不。”小李摇头，红笔在纸上轻轻点了两下，“是你成长太快，还没完全适应自己现在的状态。”
外面雷声闷闷滚过，像是回应。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了。
小李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一点点冷下来。
是沈风。
语音自动播放，扬声器里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语气轻松又诡异：“欢迎回来，陈墨。”
“你还有最后一单货，等你签收。”
说完就挂了。
空气仿佛凝了一瞬。
“又是他……这次是什么？”许安开口，声音里夹着一丝压制不住的紧张。
小李没动，眼睛盯着黑下来的屏幕，指甲在桌沿轻轻了几下，缓缓开口：“我们要变强。”
“什……”
“我说，我们必须变强。”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穿透雨幕，“否则，连真相的边都摸不到。”
语气低，却像钉子一样扎进人耳朵里。
“师父……”许安刚要说话，却被打断。
“明天开始封闭训练。”小李转过身，眼神如刀片般锐利，“我要你学会在极限状态下维持灵力输出，并掌握至少三种高阶防御术式。”
许安用力点头：“明白！”
“另外，我还会联系几个可靠的人。”小李继续说，语气平静但坚定，“我们需要更多情报，也需要重新布局。”
他说着，忽然停下。
窗外的雨幕中有东西一闪而过。
“谁！”他猛地推开窗户，半个身子探出去，瞳孔骤缩。
外面只有雨，瓢泼大雨。
“怎么了？”许安靠近几步，呼吸有点急促。
小李没回答，慢慢收回视线，眉头拧成一道深沟。
他隐约觉得，有什么正在逼近，无声无息，却又带着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而刚才那道影子，只是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