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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两口曾无数次幻想儿子能过上体面日子，可如今面对这团孢子……“八年啊。” 父亲瘫坐在木椅上，声音里浸着无力，“这八年里，别人家的契约兽节节进化，可咱们的傻儿子…… 咱们拿命攒的钱，全砸在泡影里了……” 话没说完，他己哽咽。孢子毫无进化可能，这是公认的死局 —— 没人会为毫无潜力的契约兽研究培育术，即便家财万贯，最终也只能换得 20% 的力量增幅，沦为笑柄。
任凯要在学院里熬八年，学那些永远用不上的驯兽术，日复一日被提醒着自己的无能。父亲盯着摇曳的烛光，往事如潮水涌来：“还记得那年吗？我没找到王国征税要的魔力草药…… 魔族大军过境，魔力污染闹得厉害，草药几乎绝了迹，我只能冒险进山林，结果误打误撞找到那株让你吃下去的怪植物……”
母亲点点头，握住丈夫粗糙的手。她怎能忘记？从二十多岁盼到五十岁，看着同龄人儿女成群，他们省吃俭用攒下百万晶体，本想求医问药治不孕，却在绝望之际，因那株误采的植物迎来奇迹 —— 次年，她竟怀上了任凯。“那时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脸色发青、浑身冰凉……” 母亲苦笑道，“谁能想到一周后，身子骨竟像回了二十岁，第二年就有了小凯……”
“咱们的小奇迹啊。” 父亲望向儿子房间，墙那边传来压抑的抽泣。曾以为上天垂怜，赐给他们迟来的珍宝，如今却要看着这珍宝被命运碾碎。“龙神这是在捉弄人啊。” 母亲喃喃道，“老来得了孩子，偏生契约兽是个孢子……”
蜡烛即将燃尽，合同上的字迹在残光中愈发刺眼。十岁的任凯蜷缩在床上，泪水早己哭干，胸口翻涌的愤怒渐渐盖过悲伤。肩头的孢子泛着灰白微光，像块甩不掉的烂泥，让他胃里发堵：“就这么去学院？被人笑八年？” 他仿佛看见自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别人驾驭契约兽觉醒力量，而自己只能对着这团毫无生气的雾气发呆……
“不行！” 他猛地坐起。父母为他卖掉一切，他怎能成为他们的累赘？目光扫过床头那本翻烂的《流浪国王的第二份契约》，指尖划过封面上勇士屠龙的插图 —— 传说中，有人靠神秘药剂缔结第二份契约，就连当今国王也曾做到。虽从未有人透露过秘方，但任凯此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心跳加剧。
窗外，城郊的黑森林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父亲曾带着铁茎植物闯过那里，靠着 60% 的生命力加成和 20% 的力量增幅，仍险些丧命。而任凯呢？只有 10% 的力量加成，连厨房的面粉袋都拎不稳，拿什么对抗森林里的魔兽？孢子突然微微发亮，像是感应到他的念头。
“为什么是你？” 任凯对着孢子低语，声音里带着狠劲，“万分之一的概率，怎么就砸在我头上？” 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餐厅里，父母的叹息声穿墙而来，像根细针扎在心上。他翻开书，目光停在 “龙族领地核心处有重塑契约的神药” 那段描述上 —— 灵气浓郁到能凝成雾，传说连最低等的契约兽都能借此进化。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再难熄灭。是像个懦夫般接受嘲笑，还是拼一次哪怕粉身碎骨？任凯知道，契约一旦缔结便无法解除，孢子会跟着他一辈子，首到他魔力中毒而死 —— 可若不去试试，难道要看着父母为他操碎心，自己窝囊一辈子？
他望向窗外，夜色深沉如墨。手指紧紧攥住那本旧书，指节发白。孢子在枕边轻轻颤动，微光映着少年眼中重新燃起的火苗 —— 那是不甘的火，是想要挣脱命运枷锁的火，哪怕这火苗微弱如烛，却足以照亮他此刻颤抖却坚定的脸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