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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玫向项蒙汇报了白芯的情况。
项蒙手中的钢笔在桌上轻轻敲动，斟酌着什么。
“医生说她什么时候能够恢复？”项蒙问。
“白芯的状况比较特殊，医生预计最少三个月。”
“你和她提过陈清诚了吗？”
“没有，她刚醒，还不能接受太多的信息。”
项蒙笑着点头，眼里多了几分算计，任玫心里顿感不安。
“那你别和她说了。《白色暖阳》那边的不同意删除所有吻戏。”
任玫心头一震，“您的意思是说让白芯趁着失忆这段日子开拍？这恐怕不行吧，白芯她”
“任玫”项蒙打断她，“你进公司多少年了？”
任玫沉声：“9年。”
“9年。”项蒙重复，接着问道：“经纪人的职责仅仅是对手下的艺人负责吗？”
任玫知道老板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心中还是过意不去，“艺人有知情权和选择权。”
项蒙呵笑一声，手中的钢笔重重地敲了两下，“我没说要瞒着她，我当然会告诉她并尊重她的决定。”
“可她失忆了”任玫为难，“您这......”
项蒙站起身来，戗驳领的西装加上老板的独裁气质压得任玫不好继续说下去。
“我听说你老公最近失业了？”
任玫身体微微颤抖，“是。”
“我记得你有一双儿女，花销挺大吧？”
“是。”
项蒙走到任玫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你也算是老员工了，我们公司一向讲究员工关怀，这样，我给你个福利，如果白芯能成功拍完这部戏，王导那边结款后我给你奖金一百万，怎么样？”
任玫闭着唇不说话。
“一百万欸，你别傻了，这些钱够你养家的了。”项蒙有些不耐烦道。
任玫还是没下决心。
项蒙的声音软了下来，“你不为自己想想总得为孩子想想。”
项蒙坐回老板椅上，“我给一分钟时间考虑，我这是为你好，你可别白费了我的心意。”
项蒙把手腕上的手表摆正，盯着秒针慢慢数，“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七、六”他的声音更有力起来，“五、西、三”
“好。”任玫的声音打断了项蒙。
“好！”项蒙满脸堆笑，“星燃有你这样的员工我很欣慰。”
“但这件事由我去说。”
项蒙答应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白芯失忆的消息暂时不要传出去，不然后续恢复记忆了要向公众解释的事情太多，你看着她点儿就行。”
“好，我知道。”任玫道。
出了办公室，任玫脚步有些乱地走回工位上。
她伸手拿水杯，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那圆滚滚的仙人掌绿植，尖刺划破了她手背上的皮肤，虽然没流出血，但伤口己经微微红肿起来。
仙人掌是白芯送她的，不知为何，手背上的痛觉倒让她心里舒适了许多。
-
白芯醒后才在医院里静养了五天就待不住了，闹着要出院，任玫只得把她接回了公寓。
白芯双手搭在胸前，低头、仰头地将公寓扫视了一圈。
“我就住这？”白芯有些不敢相信，她的印象里，大明星不住小别墅也得住个大平层吧？
“我不是双料影后吗？”白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拍戏的钱去哪儿了？”
任玫放下白芯的行李，“你就拍过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噢，还有个杂志，不过还没发刊，所以暂时没结款。”
“什么？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你的意思是说我就靠着这两部作品拿了两个奖？我他妈真是天才！”
“是电影拿的奖，那部电视剧里你只是个配角。”任玫暗暗叹了一口气，她还是怀念以前那个安静懂事儿的白芯，现在的白芯跟回到青春期似的，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叛逆。
白芯把头靠在沙发上仰着，自言自语道：“我得赶紧想想我的银行卡放哪儿去了。”
这些天她的情况稳定多了，想什么都不疼，但是医生还是叮嘱她不要想太多过去的事，一切顺其自然，该想起的总会想起。
“我给你买了个新手机。”任玫递给她。
白芯含着笑嘬着小嘴，略微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以后我有钱了就还你。”
“不用。”任玫回道，她走进卧室里自然地帮白芯收拾着床铺，有段日子没住人了，床头落了一层轻灰，任玫抽了两张纸把它擦净。
任玫走出来，手中的纸己经被捏成一团，她坐在白芯的身边，说道：“你要是记起什么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那要是大半夜呢？”
“也可以打。”
白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NO，你应该说，非工作时间请勿打扰。”
任玫淡淡笑了笑，手中的那团纸己经被揉的更圆更小。
“对了，你没失忆之前接了一部剧，我一会儿把剧本给你看看。”
“什么剧？”
“一部青春校园剧，你是女一。”
白芯心里有些兴奋、有些紧张。
“你说我失忆了还能演好吗？”
任玫顿了顿，“你很有天赋。这是我听到你在拍戏过程中导演夸得最多的一句话。”
之前在拍摄《无声生》的时候聂导就常夸她，基本上她的单人镜头都是一遍过。
白芯心里还是没底，“你先给我报个表演班，我再学学。”
尽管失忆，任玫还是发现她的敬业精神丝毫不减。
“对了，拍完这部剧我能赚多少钱？”白芯一脸期待地看着任玫。
“你的片酬是三百万，加上后续导演还会给你分成，公司还会抽取一部分，所以最后大概会入账一千八百万。”
白芯双眼发亮，一下就坐首起来，“多少？一千八百万？！”
“还要扣税。”
“那也很多了。”白芯眼转了转，“我要买房！”
“你以前没失忆前和我说小房子住着有安全感，这怎么一失忆就和变了个人似的。”任玫的手轻轻放在颌下，眯了眯眼，仿佛正在怀疑怀疑眼前的白芯是不是个假的。
白芯嘿嘿一笑，买房嘛，就和种子找块土地生根一个道理，要大才舒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