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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哥！"我咬牙切齿地瞪他，"你丫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阿青耸耸肩，黑漆漆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罕见的笑意。
这小子自从剑魂归位后，整个人都活泛了不少，虽然话还是少得可怜。
"阿哥..."阿娅突然拽住我胳膊，彩裙上的银铃叮叮当当，"我真是祭司派来参加大会的。"她压低声音，带着苗疆口音的普通话软糯糯的，"寨子里收到消息，说这次大会有人要搞'血蝴蝶'..."
我心头一跳。血蝴蝶？这不就是那个无脸人让我剪的玩意儿吗？
白小七耳朵尖，彩绳一甩就缠住了阿娅的手腕："小丫头片子，说清楚！什么血蝴蝶？"
"疼！"阿娅手腕一翻，三根银针不知从哪冒出来，首接扎向白小七虎口。
白小七反应极快，彩绳"唰"地松开，反手一记肘击："哟呵？还会'三才针'？"
眼瞅着俩丫头又要打起来，马瞎子突然一烟袋锅子敲在柜台上："都消停点！"老头独眼瞪得溜圆，"要打出去打，别砸了胡老太的店！"
柜台后面的黑袍老太阴森森地笑了，露出满口黄牙："砸吧砸吧，老婆子正愁没新鲜材料做灯笼..."
我后脖颈的汗毛"唰"地全竖起来了。这老太说的"材料"，该不会是人皮吧？
"行了！"金三爷突然插进来，山羊胡抖得跟风中的草似的，"既然都是来参加大会的，不如..."老头推了推碎成蜘蛛网的眼镜，"先去鬼市探探风声？"
"鬼市？"我一愣。
马瞎子独眼一亮："对啊！今儿个子时正好是'三破日'，鬼市肯定热闹！"老头从裤裆里摸出个黑驴蹄子，"去那儿打听'血蝴蝶'，比在这看俩丫头掐架强！"
白小七和阿娅同时转头瞪向马瞎子，异口同声："谁掐架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脑仁疼得像是有人拿锥子在里头搅："鬼市...安全吗？"
"安全个屁！"金三爷的算盘"啪嗒啪嗒"响起来，"但鬼市是阴行所有人互通有无的地方，消息最灵通。"
阿青突然开口："去。"
简单一个字，却让我心头一暖。这小子虽然话少，但每次开口都跟定心丸似的。
"那就这么定了。"我一拍大腿，"子时去鬼市！"
白小七突然拽住我耳朵："陈晋！这野丫头怎么办？"她指了指阿娅，"带着？"
阿娅不甘示弱地抱住我另一只胳膊："我当然要跟阿哥一起！"
我左耳被白小七扯着，右臂被阿娅搂着，活像根被两头拽的橡皮筋。
余光瞥见大虎这憨货躲在角落里，抱着保温杯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都去都去！"我龇牙咧嘴地挣脱出来，"但有个条件——"
"啥？"俩丫头异口同声。
"在鬼市都给我蒙面！"我揉了揉发烫的耳朵，"金三爷说了，那是规矩。"
白小七撇撇嘴："用你说？老娘早准备好了！"说着从包里掏出个狼头面具，獠牙森森，活像个真狼头做的。
阿娅不甘示弱，从草药袋里摸出张绣着蝴蝶的黑色面纱："我们苗疆的'隐息巾'，戴上连蛊虫都闻不出味儿！"
我松了口气，转向马瞎子："马爷，鬼市在哪儿？"
老头独眼一眯，烟袋锅子往西北方向一指："尧都老城墙根底下，子时开市，鸡鸣散场。"他压低声音，"记住，进去后别摘面具，别问真名，别碰不该碰的东西。"
我点点头，后背的三十六相纹身突然一跳，尤其是那尊钟馗像，眼珠子似乎转了转。
......
子时将至，尧都老城墙根下雾气弥漫。
我们几个蹲在阴影里，各自戴着准备好的面具。
我脸上蒙着块红布，是白小七临时用萨满血画的符咒；阿青戴着个青铜鬼面，跟他的剑一样冷冰冰的；大虎这憨货不知从哪搞来个猪八戒面具，肥头大耳的倒是挺配他。
"记住，"马瞎子压低声音，独眼在夜色中泛着精光，"进去后跟紧我，走散了就原地等，千万别乱闯！"
金三爷推了推眼镜——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副新眼镜，镜片厚得像酒瓶底："乾三连，坤六断...大吉！走吧！"
我们跟着马瞎子钻进城墙根下一个不起眼的洞口。洞里阴冷潮湿，墙壁上长满青苔，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
拐过几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集市出现在眼前，成百上千个蒙面人在狭窄的巷道间穿行。摊位一个挨一个，卖的东西千奇百怪：有人摆着几排玻璃罐，里面泡着各种器官；有人面前摊着本厚厚的册子，封皮像是人皮做的；还有个穿黑袍的摊主正在给顾客"试穿"一张新鲜的人皮面具...
"操..."我倒吸一口凉气，后脖颈的钟馗印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白小七一把攥住我手腕，彩绳缠得生疼："别乱看！！"
阿娅凑到我耳边，热气喷在我耳廓上："阿哥，那边有卖消息的。"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个戴狐狸面具的瘦高个，面前摆着个八卦盘，旁边立着块牌子：百晓生，一问千金。
"过去看看。"我压低声音，拽着白小七和阿娅往那边挤。
百晓生的摊位前己经围了几个人，都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
我们刚靠近，就听见他在说："...血蝴蝶确实有人在做，但不是为了大会..."
我心头一跳，正要凑近听清楚，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抱歉。"对方低声道歉，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铁。
我抬头一看，是个戴白无常面具的高个子，黑袍下露出双惨白的手。
最诡异的是，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
"晋哥！"大虎突然拽我袖子，金链子在猪八戒面具下叮当作响，"那人..."
"嘘！"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喊真名！"
白小七突然掐了我一把："陈晋，你后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