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0月12日,丑时三刻。
上海街头的防空警报器突然发出三长两短的怪响——这既非日伪规定的空袭信号,也不是中共的摩斯码暗语。陈琳在报馆地下室猛地抬头,手中的油印滚筒滴落混着血的油墨,在传单上晕开个不规则的蓝紫色斑痕——与她昨夜在南京旧址看到的病毒扩散图案分毫不差。
"这是周明远的'死亡协奏曲',"林深撞开地下室门,军靴踩过积水,"每段警报间隔13秒,对应他在731部队的实验编号。"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新出现的蓝色纹路——那是昨夜替陈琳挡子弹时,沾到的病毒原液所致。
寅时初,警报声中混入电报机的滴答声。
陈琳在排版台缝隙里找到半张烧剩的纸,上面用日文写着:寒梅绽处,第二朵在圣三一。她想起梅机关茶道室的"寒梅"茶碗,而圣三一教堂正是和谈会场旧址。林深则从老排尸体口袋摸出军统密信:戴笠手谕:不惜一切代价,让蓝玫瑰在沪西绽放。
"沪西是公共租界,"陈琳的指甲掐进纸页,"他们想把病毒残余嫁祸给英美势力,挑起国际争端。"她忽然注意到密信落款日期是1942年1月1日,而父亲日记里记载的"蓝玫瑰计划重启"日期正是同一天。
寅时至三刻,南京路口的警报器旁。
双胞胎妹妹的尸体突然消失,地上只留下枚刻着"1013"的铜钥匙——与陈琳怀表链的编号吻合。林深用钥匙打开警报器底座,里面掉出个铅盒,装着周明远的实验日志残页:第二载体己激活,她的血能让病毒起死回生。
"她说过我们是双胞胎,"陈琳的声音发颤,"如果她的血也能中和病毒,那周明远可能..."话未说完,远处的警报声突然变成连续长鸣,这是日伪规定的"最高戒严"信号,意味着所有市民必须在十分钟内进入防空洞。
卯时正,苏州河码头防空洞。
陈琳混在人群中挤进去,立刻闻到刺鼻的福尔马林味——这与梅机关实验室的气味 极为相近。头顶的通风口突然喷出淡蓝色雾气,有人开始抽搐,陈琳扯下衣襟捂住口鼻,看见林深正用身体挡住雾气来源,而他背后的墙上,用蓝玫瑰花瓣拼着:欢迎来到地狱第二幕。
"这些防空洞早就被改造成毒气室,"林深掏出陈琳的血样安瓿瓶,"用你的血做引,病毒能在封闭空间内无限繁殖。"他将血样砸向地面,蓝色雾气与红色血液相撞,绽开妖冶的紫色火焰,却在这时,陈琳看见人群中有人戴着和妹妹相同的虎头帽——正是昨夜在苏州河桥遇袭的孩子。
卯时至三刻,警报声骤停。
防空洞顶部传来齿轮转动声,陈琳抬头看见月光中降下的铁笼——里面站着本该死去的双胞胎妹妹,她戴着银面具,袖口露出完整的夜枭刺青,手里举着的金壳怀表正在倒计时。
"姐姐好雅兴,"妹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防空洞,"知道为什么防空警报响了三次吗?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是陷阱,第三次..."她按下怀表按钮,铁笼底部张开,无数蓝玫瑰花瓣如暴雨落下,"是送你们去见父亲的丧钟。"
林深突然抓住陈琳冲向通风管道,却在出口处看见——戴笠的特使站在月光里,手中拿着张纸,上面盖着"蒋中正"的红色印章,内容是:准予启动蓝玫瑰B计划,嫁祸共党证据务必坐实。
与此同时,陈琳的怀表链突然断裂,掉出的不是编号,而是枚子弹——弹头刻着"忠"字,却被磨去了半边,只剩下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