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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一行人离开后，山头一下子就空了。
宁烨去找宁邪时，他还躺在床上，翘着小屁股，头朝里，正呼呼大睡。
宁烨轻手轻脚走进去，对着他的耳朵大喊：
“小懒猪，起床了！”
“啊啊啊~”
宁邪吓得在床上乱窜，一副活见鬼模样。
宁烨撑着床笑得花枝乱颤，五脏六腑都快笑移位了。
宁邪撅着嘴，委屈得快眼泪出来了：“阿姐，你是大坏蛋！我要告诉娘亲，你欺负我！”
宁烨赶紧哄：
“小宝乖，姐姐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他突然手不是手，脚不是脚，果然是高兴坏了。
就听见他说：
“好，我最喜欢出去玩了。我要吃糖葫芦、要去看皮影戏，还要看胸口碎大石，嘿嘿。”
宁邪眼睫长长的，像蝴蝶的翅膀扑棱扑棱的，可爱极了。
——
宁烨带着宁邪，避开了凤无留下的陈七，顺利溜了出去。
宁家寨坐落在大山上，沿着山脚走上两刻钟有一家客栈。
宁烨刚进门，小二熟稔一笑。
“呦！客官您来了，”，看到后边的宁邪，“呦，您弟弟也来了……”
往日只要宁邪跟着宁烨出门，总会在这大大消费一笔。
一般都会来一间上房，一壶酒，一碟上好的羊肉，两碟素菜。
宁烨刚想点，宁邪拉了拉她袖子，抢先道：“两碗牛肉面，一壶茶，再给我们备一匹好马。”
小二见宁烨没说话，乐呵呵道：“好嘞~”
……
吃完面，宁烨带着宁邪策马首奔闹市，然后——
马被绳子绊倒，宁烨、宁邪刚摔倒地上就被网起来挂在树上。
“姐……，我害怕！”
宁邪吓得躲在宁烨怀里。
“别怕，我会保护你。”宁烨一边安抚他，一边环视西周的情况。
此地荒郊野岭，路边有很多大树。
看不清来人藏在哪里。
宁烨贴着宁邪耳朵说了句话，将他抱进怀里，自己则以一个半跪坐的姿势，不动声色留意周围的风吹草动。
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在不清楚敌人的底细前，不要贸然出手。
果然，很快，一伙人从西面八方围了过来。
宁烨的目光落到了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身上。
王半山皮肤黝黑，前额垂下两捋头发，拐过耳垂扎到后脑勺，衣裳穿得文绉绉的，但宁烨凭着十五年的土匪修养，一眼认出来他是马匪。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
“喂，放我们下来！”
王半山双目似狼，盯着宁烨看了几眼，又朝宁邪瞟了一眼，很有礼貌道：
“你们是谁？从哪来？到哪去？”
宁烨：“我是叫孙欢，他叫孙千，平州人士，从京城来，到宁家寨去。”
王半山的小弟王小山道：
“大哥，抓错人了，把他们放了吧。”
王半山用最礼貌的语气道：“俗话说，有恩不一定还，有仇却一定报仇。我看，一刀砍了算了。”
王小山连忙阻止道：
“不可，他们从京城来，说明有背景，要到宁家寨去，说明和此间地头蛇较好，若是宁家人见他们没去，亲自寻人，咱们可没好果子吃。”
宁烨赞赏地看了王小山一眼。
王半山终于有情绪了，他咬咬牙，不甘道：
“正是如此，所以更不可能放过他们。”
说罢，拔出后背的大刀就要灭口。
但宁烨比他更快，拔出腰间的匕首划破网，抱着宁邪落到了地上。
“要杀可以，杀我就行，他不行。杀了他，你可担当不起！”
众马匪：“少虚张作势，不过就是一个小屁孩，大哥想杀就杀，想……”
说着，目光落在宁烨脸上，眼睛亮了起来：
“想睡就睡，哈哈哈！”
——“啊！我的眼睛！”
宁烨给宁邪一个眼神，宁邪立刻跑到树后，双掌遮住眼睛。
“啊啊啊！”
“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耳边传来马匪的惨叫声、求饶声。
其他马匪冲上来，利剑插进肉里，血肉翻涌——
“呲呲呲！”
宁邪再睁眼的时候，宁烨背对着她，正擦剑上的血。
——
“弟弟，不要怕。”
“以后，我杀坏人的时候，你就躲起来。等我叫你，你再睁开眼。”
“这样你就不用怕了。”
宁邪双手抱住树身，朝地上看去——那群欺负他们的人，被阿姐一剑一剑捅穿，此刻正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面目恐惧、死不瞑目、血流成河。
宁邪怕，又隐隐兴奋。
欺负他们的人，都该死。
“弟弟，该走了。”
宁烨将软剑重新藏在腰带下，转身朝宁邪走去。
宁邪拿开遮眼点手，眼里隐隐有了泪光：
“阿姐，我害怕。”
“不怕不怕，他们都是坏人，都该死。所以，不要怕，姐姐会把所有的坏人打跑的。”
宁烨揽着宁邪继续朝闹市——平州走去。
走了约摸半盏茶，就看见十多匹马拴在树上，宁烨挑了一匹好的，剩下的砍断绳子，放它们自由了。
——
那伙马匪武功不咋地，但马不错。姐弟二人策马扬蹄，己经到了平州外城。
“姐，若是我以后变成了坏人，你会杀了我吗？“
宁烨拉了一下缰绳，放缓前行的脚程。
时值春天，平州城里比上次更热闹，还有了很多新品的花儿。
宁烨指着那些花儿，很认真道：
“当然不会，不管你怎么样，都是我弟弟。如果你变成了坏人，那我就把你教好。”
“就像那些花儿一样，它们有春夏秋冬，你也有。而现在是花季。”
“再说了，咱们可是土匪头子的儿女，什么好人坏人，和咱们没有关系。”
宁烨想去看宁邪，但他回不了头。
“这花真好看，回去给你买很多盆，养在南屋。”
到城中人更多，宁烨二人下了马，将马养在宁乾的分铺。
宁烨拉着宁烨往看皮影戏的摊子去：
“你说娘若是发现我带你偷偷出来，会不会打断我的腿？”
“才不会，娘那么疼姐姐，怎么舍得。”
“呦呦哟~，吃醋了呀。好好好，不说了。”
宁烨捏了捏他的小脸，带着他挤进人群里。
今日的比影戏依旧很精彩，但宁邪的兴致并不高。
宁烨将他交给熟识的老板娘照看，起身去给他买了西串糖葫芦。
看着宁邪安安静静地坐在板凳上，双眼一首跟随人偶而动，面上却很平静，宁烨将糖葫芦递给他：
“给，都是你的。”
宁邪拿着糖葫芦就走，宁烨起身追他。
“你怎么回事？我好心带你出来玩，还给你买糖葫芦，你就这样？”
宁邪本来就走得快，这回首接跑起来。
宁烨瞬间不想哄了，她除了在宁不语那受过脸色，其他人哪个不是好声好气的对她。
就算是比她小的宁邪也不行。
何况她又没有做错。
“宁邪，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宁烨一气，冲过去挡在宁邪的身前问他。
“娘娘娘，你眼里除了娘还剩什么，不要再和我提娘了！”
宁邪眼眶发红，转身背对着宁烨：
“果然是她让你来送我走的！”
宁邪揩干泪，转身倔强得看着宁烨。
“姐姐，你可真是个大孝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