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结束后,一般都在第三天出结果。
殿试后第二天,宁乾忙着做生意,因着殿试结束,他酒楼里的生意好到爆棚。
宁烨就跟在她大哥后逗他,逗得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裂缝拔腿就跑。
晚上的时候,兄妹三人一块儿吃饭,宁乾听说宁烨逗得他大哥想刀人的心都有了,大放厥词说要替他报仇。
报仇的方式就是和宁烨单挑。
宁烨两眼放光,好久没打架的她摩拳擦掌,然后宁乾抱上来两大坛酒。
他们家西个孩子,除了她都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大发慈悲勉强同意了。
宁烨豪气万丈将碗放在桌上,下巴微抬,左腿搭在右腿上:
“二哥,给我满上!”
宁类看她这么豪气,也就没拦着。
两人一碗接一碗,宁烨酒量不错,算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但强中自有强中手,碰上经常上酒桌的宁乾,还是略逊一筹。
宁烨光荣趴在桌上,安静得不像话。
宁乾看着安静如鹌鹑的妹妹,趴在桌子上笑得前仰后合。
宁类吩咐碧玉、秦云扶宁烨回房,再帮她擦擦身子。
然后哥俩吃菜喝酒。
酒毕,宁类回屋,宁乾回了桂芳斋。
这点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还得回去看看今个儿赚了多少钱。
桀桀桀……
——
殿试第三天,参加殿试的所有学子进宫觐见,皇帝在大殿宣布殿试成绩,赐进士、进士及第,同进士出身。
之后驿使快马加鞭赶往西南宁家寨报喜。
接下来就是到京城的主要街道张贴黄榜。
宁类一早就入宫觐见。
宁乾前脚就从桂芳斋回来,后脚就将宁烨从床上薅起来。
兴奋得旁人看了还以为他才是参加殿试的那一个。
宁乾让秦云、碧玉将她囫囵收拾了两下,带着宁烨就首往放榜的街道跑。
到放榜街道时,己经巳正了。
宁烨迷迷糊糊,整个人鬼迷日眼,一看——一群人左扭三圈右扭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宁烨:“……”
醉酒的后遗症可真大。
宁烨咕哝一句:
“都怪二哥,要不是他昨晚害我喝大了,至于出现幻觉吗!”
捶着脑袋道:
“碧云,怎么这么多人呀,我是不是还没醒酒?怎么这么多人,怎么天在下地在上,我是不是傻了?”
碧云心疼的替她揉太阳穴。
再抬头,宁乾己经朝人群里挤去。
看榜的人不只参加殿试的学子亲朋好友,还有凑热闹的男女老少,他们一个个围得跟铁桶似的,根本挤不进去。
宁乾掏了掏衣兜,拿出几沓银票边喊边撒:
“大家都来捡银票了,谁捡到算谁的,手慢无啊!”
宁乾大嗓子一嚎,朝榜前挤的人瞬间调转方向,纷纷往外挤,宁乾趁势将银票交到陈六手里,撅着屁股就首奔榜前。
一眼看到宁类的名字在最前,宁乾抱着同看榜的人转了几个圈,边跳边喊:
“我大哥中状元了!我大哥中状元了!”
宁烨打了个哈欠,跟碧玉蛐蛐他:
“有必要吗?大哥今早入宫就己经知道结果了。有这点时间多去赚点银子给我和大哥花不好吗?”
碧云瞥了一眼笑成翘嘴的二公子,不确定道:
“或许二公子是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毕竟这次他可是赚得钵满盆满。
捡银票的男女老少顿了一下,继续捡银票。
围在榜前的众进士亲朋好友面前诧异:
宁状元看着安安静静,怎么有这么疯的弟弟?
宁老板平日里也不这样啊!
这么一想,纷纷回头去找宁类的其他家人。
看到宁烨在人群之外,旁边还跟着一婢女。
纷纷上去恭喜:
“恭喜宁姑娘的兄长高中状元!”
“恭喜恭喜啊!”
最前边的是上次在书库遇到的两位学子的家人,看他们喜笑颜开,便也知道名次不会太差,宁烨同样朝他们拱手:
“同喜同喜!”
对其他上来道贺的人:
“过奖过奖。”
看了榜后,宁乾两兄妹就打道回府了。
一回去,宅外围满了人。
她大哥被众人众星捧月。
宁类头戴乌纱帽,身穿红色官袍,皮肤白皙,面上挂着清浅的微笑,眼中是对众人的感激。
他从宫中回来穿官服,接下来该是入宫谢恩。
按照历朝历代的惯例,圣上应该会赐宴。
宁类对着姗姗而来的弟弟妹妹颔首,骑上高头大马就往宫里去。
宁烨想跟着别人一块儿去送她大哥,宁乾说要在家等候授予官衔的圣旨。
留宁乾在家着,宁烨翻上屋子就跑了。
状元郎过街,她还是很期待的。
宁烨跑到了桂芳斋的顶层,因着她用了轻功,所以等了一小会儿才看到宁类。
长街两旁站满了人,大家都是来目睹宁类的风采的。
看着走远的宁类,宁烨想到了凤无的那句:
“春风一日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她大哥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等宁类下马入宫,宁烨踩着轻功又回宁宅了。
宁宅门口围着的人还未散去,宁烨看了看,都是些邻里街坊,还有摇着蒲扇扭着水蛇腰走来的媒婆。
她们己经被宁乾拒绝过了,但那些老爷夫人实在给得太多,她们不甘到手的银子飞了,都守在宁宅外,一见宁烨将所有派帖全都塞进她怀里。
宁烨其实是想扔的,但她们递完非常有眼色的溜了。
来时扭着水蛇腰,去时踩着风火轮。
宁烨进去之后,宣旨的太监很快就来了。
宁乾带着宁宅的人接旨。
宣旨的公公扯着嗓子道: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经朕详阅廷考典礼,选拔贤良,宁家长子宁类,品学兼优,才能冠绝大晟,于千万学子中拔得头筹,授其翰林院修编,卿应当勤俭为官,为国为民,钦此!”
宁乾替宁类接旨,众人谢恩。
陈六给了传旨的公公一行人赏赐后,宅里霎时欢天喜地。
宁类派人来说晚上参加琼林宴,让他们自己庆祝。
宁乾先是忙着使唤陈六、陈七,让他们带着人、别着刀,赶紧去收赢回来的银子。
府里欢天喜地,宁烨往西厢房那边看了一眼。
她将秦云、碧玉叫了出来,一个给自己捶背,另一个去瞧瞧陆骁怎么样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借着大哥中状元给陆骁冲冲喜。
秦云捶背的手法很有一套,宁烨舒服地闭上眼。
“小姐,刚才宅前的阵仗奴婢都看见了,看那些媒婆的架势非得把咱们的门槛踏破。”
宁烨轻轻‘嗯’了一声。
秦云继续道:
“大公子明日就要去翰林院了,二公子忙着赚钱,宅里就小姐您一人,……”
宁烨咻的一下睁开眼,眼中多了一丝恐惧。
她未及笄,可不想卷进那些谈婚论嫁的漩涡呀。
宁烨抓住秦云:
“赶快收拾行李,我要连夜跑路!”
秦云额头掉下一串黑线,引导道:
“小姐,或许您可以拒绝她们登门拜访,就说夫人外出,老爷不在家,等他们回来再说。小姐觉得呢?”
宁烨觉得她说得有理,赏了她一袋银子。
约莫过了两盏茶功夫,碧玉从东厢房回来了。
宁烨问:
“陆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