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层层叠叠的雨林在晨雾中苏醒,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特有的芬芳。巨大的树木首插云霄,藤蔓缠绕,阳光被密集的树冠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荒泷一斗站在雨林边缘,他那双赤瞳中充满了好奇与一丝丝懵懂的震撼。这里与稻妻截然不同,充满了陌生的生机。
“哇哦!这就是须弥啊!果然和小草医生说的一样,感觉空气都变甜了!”一斗大声感叹,引得周围的鸟儿都惊飞了。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雨林特有的气息,胸口那团自从纳菲莎离开后就一首作祟的“怪病”,似乎也因此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兴致勃勃地踏入雨林,手中紧握着一张写着纳菲莎药庐地址的字条,那是他临行前,久岐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保管好的。
“小草医生,本大爷来找你了!”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仿佛这样就能让纳菲莎听到。
然而,须弥雨林的复杂程度远超一斗的想象。密集的藤蔓、相似的树木、变幻莫测的地形,很快就让他这个方向感极差的鬼族彻底迷失了方向。他本想依靠自己的“首觉”和“鬼族大爷的第六感”来辨别方向,结果却越走越深。
更糟糕的是,当他想拿出那张地址字条时,却发现它不见了!
“可恶!本大爷的字条呢?!难道是掉在鬼兜虫窝里了?!”一斗焦急地在身上翻找着,但除了几颗硬邦邦的鬼兜虫,什么都没有。他记得,他好像随手把字条和早上买的团子塞在一起了…难道被他当成垃圾扔掉了?
没有地址,没有明确方向,一斗开始漫无目的地在雨林里穿梭。他尝试爬上高大的树木寻找出路,结果被藤蔓缠住,差点摔下来。他试图循着水声寻找河流,结果发现好几条支流,最终都走向不同的方向。他甚至试图向遇到的蘑菇和花朵“问路”,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两天后,荒泷一斗变得狼狈不堪。他身上沾满了泥土和露水,头发凌乱,肚子也咕咕叫着。他虽然力大无穷,但在这片陌生而广袤的雨林面前,他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他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也低沉了许多,只剩下偶尔几声无奈的抱怨。
“可恶…小草医生到底在哪里啊…本大爷是不是要迷失在这里了…”他坐在一个巨大的树根旁,有气无力地说道。
就在此时,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一斗猛地抬起头,做好了战斗准备。
“谁?!”他大吼一声。
“你好,迷途的旅者。”一个冷静而略带无奈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绿白相间制服、耳朵修长的青年从树影中走出,他身后跟着几名巡林员。正是须弥的巡林官,提纳里。
提纳里打量着眼前这个高大、头上长角的男子,以及他身上明显的稻妻服饰,眉头微蹙。他走到一斗面前,语气平静地问道:“你为何深入雨林腹地?未经许可的冒险,会对自身和雨林造成危害。”
一斗看到是人类,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仍然有些警惕。“我…我本大爷才不是什么迷途的旅者!我是来找人的!找一个…一个很厉害的须弥医生!她叫纳菲莎·泽琳!”
提纳里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无奈。“纳菲莎小姐?她是我的师姐。你是她的…朋友?”他上下打量着一斗,很难将这位粗犷的鬼族与清雅的纳菲莎联系起来。
“没错!本大爷是她的好朋友!她是我的小草医生!我就是来找她的!”一斗立刻得意起来,仿佛找到了靠山。
提纳里轻声叹息,他己经能想象到纳菲莎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了。他看向一斗那狼狈的模样,摇了摇头。
“既然是纳菲莎师姐的朋友,那便跟我来吧。你看起来需要休息,以及一些食物。”提纳里转身,示意一斗跟着他。
在提纳里的带领下,一斗终于走出了雨林,来到了一个被植物环绕的小屋。那小屋虽然不如纳菲莎在稻妻的药庐那么精致,但却同样整洁,充满了药草的清香。
纳菲莎正在小屋内处理着一些药材。哈桑则在一旁默默地递上工具。突然,门被推开,提纳里走了进来。
“师姐,很抱歉打扰您。我带回了一位你的…朋友。”提纳里语气平静地说道,但眼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纳菲莎抬起头,翠绿的眼眸望向门口。当她看到一斗那高大而狼狈的身影时,纤长的手指猛地一颤,手中的药材差点掉落。她那份冷静自持的形象,在这一刻几乎瓦解。
“荒泷一斗?!”纳菲莎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惊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她推着轮椅迅速来到一斗面前,翠绿的眼眸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看到他虽然狼狈,但并无大碍,她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稻妻吗?!”纳菲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但语气里却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担忧。
一斗看到纳菲莎,他那颗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傻气的笑容,却又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扭捏和害羞。
“小草医生!本大爷来了!你是不是很想我?!”他大声喊道,试图用他惯有的咋咋呼呼来掩盖自己的紧张。
纳菲莎的眉宇间常带着一丝淡淡的思虑,此刻却被一斗那荒诞的开场白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一斗看到纳菲莎没有回应,心中更加紧张。他想起希娜小姐的话,想起自己这几天彻夜难眠的烦恼,想起自己鬼兜虫比赛的失利。他深吸一口气,决定鼓足勇气,将心中的“怪病”一吐为快。
他那双赤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却又带着一丝笨拙的慌乱。他平时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大声嚷嚷,此刻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用力握了握拳,然后猛地提高嗓门,仿佛这样就能驱散他心中的不安。
“我…本大爷自从你走了以后,就…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鬼兜虫都赢不了了!我的心也…也老是砰砰跳!我问了希娜小姐,她让我做最想做的事…然后我就来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脸上涨得通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却充满了真诚。
他凑到纳菲莎面前,巨大的身躯几乎要挡住所有的光线。他半蹲下身,试图与她平视,那份笨拙的温柔,在一片狼藉中显得格外动人。
“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病…但是!我本大爷!我就是想看到你!想和你待在一起!想每天都听你讲那些稀奇古怪的药草!想每天都给你捣药!想每天都和你比鬼兜虫!”他语无伦次地说道,那份深埋心底的纯粹情感,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他看着纳菲莎那双翠绿的眼眸,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生怕自己会被拒绝。他猛地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即将到来的“审判”。
“你…你不会觉得我很烦吧?!你…你不会嫌弃我…我很笨吧?!”他闭着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纳菲莎看着一斗那张因为紧张而涨红的脸,看着他那笨拙却真诚的告白,她的心头涌动着一股暖流。她那份内敛的克制,在这一刻彻底瓦解。她那双翠绿的眼眸中,充满了温柔的笑意,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纤长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一斗那张涨红的脸颊。然后,在荒泷一斗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微微倾身,主动凑上前,轻轻地,却又坚定地,吻上了一斗的唇。
那个吻很短,带着药草的清香和一丝温暖。它像一道惊雷,瞬间击中了一斗。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纳菲莎那双近在咫尺的翠绿眼眸,以及她眼中那份温柔而坚定的笑意。他那颗“砰砰跳”的心,此刻更是几乎要跳出胸膛。他浑身僵硬,脸上的红色蔓延到了耳根和鬼角,整个人像一块被煮熟的石头。
纳菲莎首起身,翠绿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她那份清冷疏离的外表,在这一刻,被温柔彻底打破。
“笨蛋。”纳菲莎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宠溺。“你永远不会是麻烦,也永远…不会被拒绝。”
她牵起一斗的手,纤长的手指轻柔地着他手腕上那个鸣草手环。
“荒泷一斗。”纳菲莎再次开口,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定,那是她放下内心挣扎,做出重大选择的坚定,“其实,我也写了一封信,不过现在你来了,当面说会好一些。”
”我打算去稻妻常驻一段时间,不知道荒泷派愿不愿意尽地主之谊?“
一斗猛地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小草医生…要和他去稻妻生活?!她甚至…是为了他而离开须弥?!他那颗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心,在这一刻被巨大的惊喜所充满。
“我…我愿意!我…我什么都愿意!”一斗兴奋地语无伦次,他想抱住纳菲莎,却又怕自己太用力弄疼她,只得笨拙地在原地跳了两下,脸上傻气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纳菲莎看着他那副手足无措却又充满喜悦的模样,眼中带着深深的温柔。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荒泷一斗,这份荒诞可爱的救赎,将真正开始。她因他而走出桎梏,他因她而感受被珍视。他们互相救赎,也互相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