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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酒庄旗下的“天使的馈赠”酒馆，是蒙德城夜晚最热闹的地方。平日里，这里充斥着酒水与欢声笑语，空气中弥漫着麦芽的醇厚和蒲公英酒的清甜。
但某个特殊的下午，这里却被一股不同寻常的“学术氛围”所笼罩，成了一间临时搭建的“蒙德概率论与随机性研究”实验室。
迪卢克，酒馆的老板，此刻正冷着一张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酒杯。他那双总是带着些许疲惫的红色眼眸，此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目光落在吧台中央。
凯亚正将一叠《七圣召唤》的卡牌铺得满桌都是，牌面错落有致，却又仿佛暗藏玄机。而海露薇则坐在他对面，怀里依旧抱着她的工具箱，眼神专注地盯着凯亚手中的卡牌，蹙着眉，像是在看一份复杂的机械结构图。
“看来，西风骑士团又有了什么新课题？”迪卢克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他当然知道凯亚的把戏，但也好奇这位枫丹来的首席构装师会如何应对。
“错，迪卢克老爷。”凯亚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笑容灿烂得仿佛他真的是一位严肃的学者，甚至还煞有介事地推了推自己根本没有的眼镜，“这是《七圣召唤对蒙德经济的潜在贡献》的实证研究。通过对高频次牌局的数据分析，我们发现，比如用「凯亚」卡赢三局，能神奇地提升酒馆营业额20%！”他说着，还朝着迪卢克挑了挑眉，试图激起他一丝兴趣。
海露薇推了推眼镜，手中的笔在空气中轻轻一划，仿佛正在进行无形的计算。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斥着对“数据来源”和“逻辑论证”的质疑：“数据来源？该结论在统计学上缺乏足够的支持样本，且变量控制不严谨。”
“商业机密～”凯亚朝她眨了眨眼。
他将手中一套冰元素骰子随意地甩在桌上，骰子在木质台面上滚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最终奇迹般地停在了冰元素朝上的一面。
“但首席构装师小姐不觉得这很符合‘自由之都’的学术精神吗？不确定性，随机性，这才是蒙德的魅力所在啊。就像，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杯酒，会有什么‘惊喜’。”
牌局开始了。第一局，凯亚用他那张“凯亚”卡片，配合着冰元素骰子的“好运”，出人意料地赢得了胜利。海露薇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她的随身笔记本上，迅速记录下了一串数据：牌局结果：凯亚胜。胜率偏差：+12%。骰子冰元素概率：78%。
第二局，凯亚再次以微弱的优势获胜。他的出牌风格看似随意，实则步步为营，总能在关键时刻凭借“运气”化险为夷。海露薇的笔尖飞快地划动，记录下更多的数据：凯亚胜。胜率偏差：+15%。骰子冰元素概率：85%。对手心理战术：模糊随机性，强调‘自由’概念，干扰逻辑判断。
第三局，同样的，他仿佛被幸运女神眷顾一般，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抽出致胜的卡牌，或是掷出关键的元素骰子。甚至连迪卢克都有些好奇，这凯亚的“好运”究竟是源于何处。
三连败。
海露薇合上笔记本，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她的眼中没有抱怨，没有懊恼，只有一种对“异常数据”的求证欲望。
她将凯亚手中的卡牌，以及桌面上散落的元素骰子，全部收集起来。她那双修长的手指极其灵巧，将卡牌按照元素反应的克制关系，精确地排列成一个三维矩阵。
然后，她又拿起那几枚冰元素骰子，在手中仔细掂量、观察，甚至用指尖轻轻感受着每一面的微小瑕疵。
“根据对卡牌排列组合的概率分析，以及骰子重心偏移导致的额外变量影响，”海露薇的声音平静，但其中的逻辑却不容置疑，每一个词都如同精确的计算结果，“在理论上，我方胜率应高于你至少15%。结合实际牌局的异常结果，我推测，你的冰元素骰子存在微小的重量偏差，导致重心分布不均，从而在特定掷法下提高了特定元素朝上的概率。这不属于‘自由’，而是‘人为操控’。”
她甚至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骰子侧面某个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磨损痕迹。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被刻意打磨过的缺口，只有通过高倍目镜才能清晰辨识。
迪卢克放下手中的酒杯，那沉闷的“砰”声在酒馆里显得格外突兀。他那清冷的目光扫过凯亚，又落在海露薇那副认真分析的脸上。他嘴角轻微地勾起，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玩味。
“凯亚，既然她发现了。”迪卢克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但却让凯亚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迪卢克通常不会首接干预凯亚的“小把戏”，但当涉及到“声誉”或“金钱”时，他从不手软，“那这个月的酒水津贴，就用来扣除骰子的维修费，以及酒馆因此被视为‘概率欺诈’的潜在名誉损失费吧。包括你刚才说的‘20%营业额提升’的预期损失。”
凯亚猛地捂住自己的心口，脸上露出夸张的痛苦表情，仿佛真的被重击了一般，眼角甚至挤出了一滴“鳄鱼的眼泪”。
“迪卢克老爷！你这是赤裸裸的职场霸凌！这、这分明是蒙德的‘自由’精神在牌桌上的具象化，怎么能是‘概率欺诈’呢？！这叫‘蒙德的奇迹’，是蒙德人民对西风骑士团的信任具象化！”凯亚痛心疾首地喊道，就好像，自己的蒙德荣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试图用言语的艺术来挽回损失。
迪卢克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擦拭他的酒杯。虽然他并不理解那些复杂的术语，但他清楚凯亚的“小伎俩”被彻底拆穿了。
海露薇则己经开始用她随身携带的微型测量仪，仔细测量起那几枚冰元素骰子的每一个面，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计算着什么，似乎在构建一个更精确的“欺诈模型”。她的眼中只有数据和几何，完全没有理会凯亚的戏剧性表演。
凯亚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模样，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
看来，在枫丹首席构装师的绝对理性面前，蒙德的“自由”有时也显得束手无策。
“看来，蒙德的‘自由’在枫丹的‘理性’面前，也得暂时让步啊……”他小声嘀咕着，但眼底深处，却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愉快光芒。
他享受这种挑战，也享受这种被“精准拆穿”的乐趣。至少，他成功地让这位“永不休眠的齿轮小姐”在工作中稍作休息，并将她的分析能力，运用在了“非生产性”的娱乐活动上。
这本身，或许就是一种“效率”的变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