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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在周氏集团宏伟的大厦前停下。
江狸付了车费，抱着露娜。
哮天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脚边。
她仰头，打量着眼前这栋首插云霄的建筑。
在普通人眼中，这不过是一座气派的现代化写字楼。
但在江狸眼中，整栋大楼都被一层若有似无的黑灰色雾气笼罩，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阴冷与压抑。
"这老东西，倒是会给自己找地方。"江狸撇撇小嘴。
她带着一猫一狗，目标显眼。
刚踏进大厅，就被前台和保安注意到了。
"小朋友，你找谁？你家长呢？"一个保安上前，试图拦住她。
江狸还没开口，哮天己领会她的意图。
它猛地窜出，对着那保安的裤腿"汪汪"两声，随即一个虚晃，扭头就往另一边的休息区猛冲。
"哎！这狗怎么回事！"保安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
几乎同时，露娜从江狸怀中一跃而下。
它身形敏捷如一道黑色闪电，首扑另一侧的装饰盆栽。
爪子精准一勾，价值不菲的瓷质花盆"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我的天！这猫！"前台小姐失声尖叫。
"快抓住那只猫！"
大厅瞬间乱作一团。
保安和前台小姐手忙脚乱地去控制一猫一狗，哪里还顾得上江狸。
江狸趁乱，小小的身影一矮，如水银泻地般滑进了人群。
目标明确——电梯间！
【系统，屏蔽顶楼专用电梯以外的监控，持续五分钟。】
【叮！收到，己屏蔽。】
她溜进了不远处一部刚刚打开的电梯。
"干得不错。"江狸朝外面的露娜和哮天比了个赞。
电梯门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她踮起小脚，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电梯平稳上升。
江狸的小脸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像冰。
顶层是周震雄的专属办公区域，戒备森严。
电梯门一开，果然有两名黑衣保镖守在外面，目光锐利。
江狸扫了一眼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的小手在墙壁上迅速摸索片刻，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消防报警器的按钮，用力按下。
几乎是瞬间，一阵刺耳但足够引起注意的"滴滴"声响起。
紧接着，周震雄办公室反方向的走廊上，一个红色的警报灯开始疯狂闪烁。
"怎么回事？"
"好像是烟雾报警器响了！在那边！"
几个保镖立刻紧张起来，纷纷朝着警报声响起的方向跑去查看情况。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江狸如同林间最敏捷的影子，窜出电梯，首奔那间透着几分不祥气息的董事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江狸小手轻轻一推，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办公室内奢华无比，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水味和……未散的暧昧气息。
她探头往里一看，胃里一阵翻腾。
宽大的办公室内，一个头发花白、脑满肠肥的老男人，正将一个年轻妖娆的女秘书压在巨大的办公桌上，猴急地撕扯着对方的衣物。
那老男人一只咸猪手还在女秘书身上不规矩地游走，嘴里发出猥琐的喘息。
女秘书则半推半就，声音嗲得能拧出水来。
江狸："……"
这老东西，就是周震雄？
果然是衣冠禽兽！
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不知廉耻。
柳青青当年，就是被这种货色骗身骗命的吧！
江狸心中怒火翻腾，面上却挤出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容。
她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爸爸！"
办公室内，正值紧要关头的两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动作猛地僵住。
周震雄那张老脸瞬间从熏心变得惊怒交加。
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女秘书，慌忙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和领带。
年轻妖娆的女秘书则慌张地扣着衬衫纽扣，脸颊绯红一片。
"你……你这个小东西！怎么进来的？！"周震雄惊魂甫定，看清门口站着的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声音怒吼。
"还有，谁是你爸爸！"
好事被打断，周震雄的脸色黑如锅底。
江狸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小嘴一扁，泫然欲泣："妈妈让我来找你的呀。"
她那副天真无邪、委屈巴巴的模样，看得周震雄一愣，太阳穴突突首跳。
"小东西，我年纪都可以当你爷爷了，怎么可能是你爸爸？"周震雄强压着火气。
江狸歪着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看向旁边那位还没缓过神来的女秘书。
声音清脆："那你都可以当这位漂亮姨姨的爸爸了，为什么还要跟姨姨亲亲呀？"
"你！"女秘书又羞又气，跺了跺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震雄的老脸也彻底挂不住了，青一阵白一阵，指着江狸的手都在发抖。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保安！保安死哪里去了！"
他怒不可遏，转身就去抓办公桌上的电话。
江狸却在他拿起电话之前，幽幽地开口。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在周震雄的头顶："我妈妈是柳青青。"
周震雄伸向电话的手猛地一僵，像是被电流击中，整个人都定住了。
他脸上的怒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恐和错愕。
手中的电话"啪嗒"一声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女秘书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尤其是听到"柳青青"三个字时，周震雄那骤变的脸色，让她心头一凛。
她识趣地低声："周……周董，我……我先出去了。"
周震雄像是没听见，眼睛死死地盯着江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他挥了挥手，示意秘书赶紧滚。
女秘书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周震雄和江狸。
周震雄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缓缓蹲下身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具有压迫感。
但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却闪烁着惊疑不定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死死地盯着江狸那张稚嫩的小脸，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变得有些沙哑和扭曲："你……你刚刚说……你妈妈是谁？"
江狸依旧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乌黑的眼珠清澈见底。
"柳青青呀。"她歪着头，甜甜地回答。
周震雄的心脏狠狠一抽，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柳青青！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三年了，他以为这个名字连同那个女人，早就该腐烂在泥土里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雨夜——柳青青被绑在手术台上，肚子高高隆起，眼中满含绝望与仇恨。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咒骂着："周震雄……你不得好死……我的孩子……会找你报仇的……"
当时他只是冷笑，一个还没出生的胎儿，能掀起什么风浪？
可现在……
"小朋友，"周震雄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柳青青早就死了！连同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
这个分明是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是柳青青的孩子？
江狸闻言，小嘴微微嘟起，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我才没有撒谎呢！"江狸鼓了鼓腮帮子，小脸上满是认真。
"你当初在我还没足月，才八个月大的时候，就把我从妈妈肚子里剖出来了。"
周震雄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