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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探头进来时，许萌衫正站在琴房门口，手机还在手里亮着顾逸风的那条信息。她抬起头，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略显拘谨的男生，眼神里透着期待和一丝不安。
“你真要收讲师？”林晓一边转身离开，一边笑着抛下一句，“这年头连高中生都来抢公益名额了。”
许萌衫轻笑一声，走向门口，对男生伸出手：“你好，我是许萌衫。”
男生一愣，脸瞬间涨红，赶紧握住了她的手：“我……我叫陈昊，是音乐附中的学生，学钢琴的……”
“欢迎加入。”许萌衫笑着说。
她未曾料到，这个青涩少年日后会在师资困局中带来意想不到的助力。
几天后，项目组的会议桌上己经摆满了各地学校的初步名单，但师资栏却依旧大片空白。周慧翻着资料，叹气道：“我们发出去的招募邮件回复率不到10%，愿意去偏远地区教学的人太少了。”
“他们不是不愿意，而是没信心。”许萌衫语气平静，“担心去了没人配合，教不了多久就得回来，浪费时间。”
“那你打算怎么办？”
“亲自跑一趟。”
于是，第二天一早，许萌衫就出现在了本地一所知名音乐学院的大门前。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背着一个帆布包，像极了普通的学生家长。
接待老师看到她的名字时明显愣了一下：“你是……那个街头弹琴出名的许萌衫？”
“现在是音乐教育公益项目的发起人。”她笑着递上项目介绍，“我想请贵院的老师参与我们的师资计划。”
老师翻了几页，皱眉道：“你们的预算好像不太够支持长期支教吧？”
“我们不强求长期。”许萌衫说，“可以按学期轮换，也可以远程授课与实地教学结合。”
“但很多老师都有固定课时安排，抽不出时间。”
“那就从年轻教师入手。”她补充道，“他们需要积累经验，而我们也正好能提供平台。”
对方沉吟片刻，最后答应帮她联系几位刚毕业的助教。
几天后，几位年轻的钢琴老师陆续前来了解情况。有人当场表示感兴趣，但也有人犹豫：“我们还没正式带过学生，怕教不好。”
“没关系。”许萌衫鼓励道，“你们只需要把最基础的乐理和演奏技巧教给他们就行，剩下的，我们一起想办法。”
其中一位女老师终于点头：“我可以先试一个月。”
这是第一个真正的突破。
与此同时，许萌衫也开始在各大音乐论坛和社区发布招募信息。她知道，这里藏着不少有才华却没机会的人。
她在一个本地音乐群里发了条消息：
【想为乡村孩子带去一点音乐光吗？我们正在寻找热爱教学的音乐老师，无论你是退休教授、自由音乐人，还是在校学生，只要你愿意分享，我们都欢迎加入。】
消息发出不久，就有几个账号私信她，问具体细节。
“我现在做自由编曲，平时也在网上教点课。”一个ID叫“小调先生”的用户说，“但我只能周末线上教。”
“没问题。”许萌衫立刻回复，“我们可以安排线上课程。”
另一位自称是退休钢琴老师的老人留言：“我以前在学校教了一辈子，现在身体还行，要是能再去教点孩子，也算老有所为。”
许萌衫眼睛一热，立刻回拨电话过去，两人聊了快半小时，约定下周见面详谈。
尽管如此，整体进展依然缓慢。
“我们现在只有五位老师。”吴俊统计完数据后说，“覆盖不了太多学校。”
“继续挖掘合适的师资力量。”许萌衫没有丝毫动摇，“总有人愿意试试看。”
她开始频繁出入音乐培训机构、琴行、甚至一些小型演出场地。她知道，那里藏着大量兼职音乐老师，只是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也能参与公益教学。
某天傍晚，她在一家琴行碰到了一对母女。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指着橱窗里的电子琴问：“妈妈，我能不能学？”
“家里条件一般……”妈妈有些为难。
许萌衫走上前，蹲下来笑着问女孩：“你想学钢琴吗？”
女孩用力点头。
“那你可以参加我们的免费课程。”她说，“我们正在找学生呢。”
妈妈惊讶地看着她：“真的？”
“嗯，只要你们愿意来。”
那一刻，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音乐不该被门槛挡住。
然而，真正的问题才刚刚浮现。
“报名人数多了，但老师还是不够。”林晓看着后台数据，“我们需要至少二十个老师才能启动第一期试点。”
“进一步扩大招募范围。”许萌衫语气坚定，“我去高校宣讲。”
于是，她带着PPT走进了几所音乐类高校，向学生们讲述自己的经历和公益计划。
“我不是什么天才。”她在讲台上说，“我只是小时候有幸接触了音乐，它改变了我的人生。现在，我希望你们也能用你们的知识，去改变别人的人生。”
台下响起掌声。
“你们可以用这次实践作为毕业项目的一部分。”她继续说，“也可以把它当作一次成长的机会。不管怎样，你们教给孩子们的，不只是音符，更是一种可能。”
讲座结束时，己经有十几位学生围着她询问报名方式。
“我愿意去支教。”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说，“我暑假刚好有空。”
“我也行！”另一个女生举手，“我可以教吉他！”
场面一度热闹得像招聘会。
可现实很快泼了一盆冷水。
“有些人报名之后又退出了。”周慧无奈地说，“理由千奇百怪，有的说家人反对，有的说太远不想去。”
“那就筛选。”许萌衫冷静地说，“留下真正愿意的人。”
她重新整理了志愿者名单，只保留那些态度明确、愿意投入时间和精力的候选人。
“我们不能勉强任何人。”她说，“但也不能让项目因为人手不足就停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事还得拖一阵子时，那位曾在线上留言的退休钢琴老师打来了电话。
“我认识几个老同事。”他在电话里说，“都是退休的音乐老师，听说你在找人，都想试试看。”
“真的？”许萌衫几乎不敢相信。
“是真的。”老人笑了，“我们这些老骨头，还能动，也还想教点东西。”
挂掉电话后，许萌衫坐在办公室里，久久没说话。
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在桌上的项目书上。
她轻轻翻开封面，在扉页写下一行字：
“每一个愿意伸手的人，都是希望。”
门突然被推开，林晓冲进来：“萌衫，有个自称是你粉丝的女生在外面等你，说想当志愿者讲师。”
许萌衫一愣，随即笑了。
“走吧，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