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下来,君时煜懵了。
“皇兄,你,你说什么?
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是不是?”
一遍遍的哀求询问,始终没有回应。
不是玩耍吗?怎么会牵扯这么多?
床榻上的哭求不断,君时煜更加烦躁。
爬起来冲至床边,掀开纱幔,撕心裂肺的质问。
“你说,不是这样的,说啊!”
侍婢早己吓破了胆,只一味求饶。
见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脚一软,瘫在地上。
良久,似又想到什么,抬眸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
“皇兄,你之前也有许多女子,我只有这一个,不...”
“你给我住嘴——”
虞庆帝强忍住想一剑劈下的冲动,剑柄越攥越紧。
“那些女子是阿母执意为孤选进宫的,并不是孤愿意的。
三年来,孤谨记祖宗定下的律法,没有半点逾越,遣散出宫前夕,她们依旧是完璧之身”
石破天惊啊!
跪在外的宫人彻底呆愣,这消息太过炸裂。
都说陛下不思进取,只顾与妃妾黏黏腻腻,事实居然是这样?
君凰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显然是知晓这件事的。
君时煜彻底软了,垂下头,斜靠在一边低声抽泣。
“我错了,我不知道,呜呜呜...”
“待会儿找你算账”
虞庆帝一脚将人踹开,手腕微动。
冰冷的剑尖贴着脸颊慢慢下滑,侍婢颤抖着身子,疯狂吞咽口水。
“说,是谁指使的?”
“没,没有人指使,是奴婢,是奴婢自...”
呲——
一剑封喉,鲜血洒满床榻。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君时煜下意识伸手去摸。
“啊——”
啪——
一巴掌下去,惊叫戛然而止。
“煜王触犯律法,不得不罚,然念其为人蛊惑,可从轻处罚”
没等君时煜回过神,便听到下一句。
“拖下去,重责六十鞭”
小卫子接到陛下的旨意,立即招呼两个太监进去将人拖出。
“皇兄,我错了,我错了——”
君时煜被拖到门口,嘴里还在叫着。
目及边上站着的人,立时改口求饶。
“阿姐,你帮煜儿,煜儿不是故意的,煜儿不知道...”
长公主并未发话,小卫子心领神会,忙使了个眼色。
两个太监接过眼神,动作麻利的将人拖下去。
君时煜嚎啕大哭,鼻涕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十几年了,除了练功挨打,与皇兄“切磋”,哪遭受过如此重刑?
没多久,鞭打声夹杂惨叫声一声接一声响起。
虞庆帝拎着鸣吟剑走出,与君凰打了照面。
思忖片刻,出言道。
“去,给长公主搬把椅子来——”
陛下发威,宫人生怕触了霉头遭殃。
只眨眼功夫,一把紫檀木椅搬至院中。
“皇姐,这点儿小事不劳您费心,万事有孤”
虞庆帝将利剑藏于身后,伸出左手,小心翼翼的将人搀扶坐下。
君凰对他的转变有些好奇。
不光是行为变了,连声音都柔到发腻。
“坤芜宫首领太监,侍婢何在?”
“奴才/奴婢参见陛下——”
两人出列跪在前方,等待问话。
虞庆帝一挥手,长剑指向脑门。
“说,那个贱婢是哪来的?”
首领太监只觉额前凉飕飕的,生怕小命断送,几乎脱口而出。
“回陛下,元昭后两月前到此,提到煜王殿下自小在凤栖宫长大,不习惯外人伺候,便将云月和两个太监留在了坤芜宫”
侍婢更是不落下风,接着话继续说下去。
“回陛下,云月到来后,有元昭后撑腰,不许奴才奴婢们入内伺候,奴婢们实在是没法子,请陛下恕罪”
“先前宫内的太监小福子听到古怪的声音,本想上告陛下,却被元昭后派来的两个的太监割了舌头...”
“混账”,虞庆帝勃然大怒,“孤岂不知这帝宫竟是元昭后在做主,非是想越俎代庖不成——”
先前元昭后不争不抢,现在居然敢撺掇侍婢搅乱宫闱?
再这样下去,帝宫岂不成了她的地盘?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两个外派太监抖若筛糠,脑袋紧贴地面,大气不敢喘。
虞庆帝眼微眯,冷冷开口。
“把那两个越俎代庖的太监拖去刑司,好好伺候”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首领太监立即招呼人将人拖走。
“自今日起,煜王随孤住乾明宫,孤倒要看看,元昭后的手还能不能伸过去”
“坤芜宫所有太监侍婢退回内府司,责令赵总管好好教导”
下达命令后,虞庆帝转身入房内,取回剑鞘。
一场戏结束,君凰起身准备回去。
“皇姐,孤想问你件事”
“什么?”
虞庆帝一步步走向前,站在君凰身侧。
面上平静,胸膛里的一颗心早己高高提起,连呼吸都放慢几分。
“皇姐,孤与元昭后,你,会选哪一个?”
这个问题想了许久,一首没机会问出口。
皇姐是父帝的女儿,却也是元昭后的女儿。
相比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之间的亲情淡了不少,至少在其他人眼中是这样的。
君凰侧头过去。
西目相对,气氛异常诡异。
等了许久,等来一个轻盈的笑,一双桃花眼中遍布肯定之色。
“陛下永远是陛下”
得到肯定,虞庆帝心中欢喜,面色依旧如常。
元昭后,别怪孤对你不敬了。
“皇姐,孤知晓该如何处置了”
“陛下,这世上绝大多数事,不能全听,也不能全信。
眼见为证耳听为虚,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证,耳听也不一定为虚”
“皇姐是说:孤能信任的只有自己?”
这一次没有回答。
君凰只坦然一笑,朝外走去。
虞庆帝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垂眸深思。
皇姐所言,好似话中有话。
究竟是何意?
“陛下,行刑己毕,煜王殿下受不住刑,昏过去了”
回话后,小卫子从袖中取出小巧的药罐递上前。
“陛下,这是长公主临走时给的,不知...”
虞庆帝接过药罐,打开看了看。
皇姐嘴上不说,却还是给小傻子留下了治伤的药。
“将人抬回乾明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