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部,韩荔菲将U盘内的信息导出,一串夹杂着乱码的信息呈现了出来:
第九机关 - 最高机密档案 (封存等级:Ω)
访问权限: 绝密 (Ω级授权)
档案状态: 部分损坏/删除 - 恢复失败
档案标识: 欧洛波洛斯之子 (OROBORENY)
记录摘要:
……???……年,狩天巡行动埃兰支队在执行拔除源流教派非法据点任务时,发现其主导的禁忌项目“欧洛波洛斯之子”。该项目核心目标为:利用非法基因编辑技术结合 [数据片段:衔尾之蛇],尝试批量制造先天混沌骑士个体。
行动结果:
实验体样本状态:己终止。 确认执行人:【阿萨辛】
埃兰支队遭遇 [数据己擦除],作战效能损失:98.7%, 判定为 “近乎全军覆没”。 最终行动状态确认人:【阿萨辛】
保密责任人: 【变色龙】
后续追踪报告 (附件状态:损坏):
发现 [异常实体],数量:1。内部标识:???。
观察期初态报告:
未观察到攻击性行为。
生理活动读数:正常值范围。
处置建议: 鉴于其非攻击性及稳定生理状态,申请免除即时销毁,转入 长期隔离观察程序。
担保人: [内容标记错误 - 己自动删除] [访问拒绝] ……[数据严重损坏] xJf#kL0&Gz Pn...
处置建议核准确认人: 【绯红十字】
观察期保密责任人: 【旭峰】
[以下内容遭受大面积数据覆盖/损坏]
……& (^% $#@! SsYy MmKk LlPp ZzXx……
……01010100 01101000 01100101 00100000……
...w&le t0 th3 9th , rade 【星焱】.
“……第九机关……难道是?!”
韩荔菲一下子想到了好几个人的身影,就像是从深渊爬上来的幽魂那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没想到和你们有关系……继续看吧。”
韩荔菲揉了揉太阳穴,接着向下看去。然而U盘里剩下的内容出现后,她立刻拨通了农将军的办公室专线。
“老师,出大事了!”
【资料播放中……??年??月……】
私人研究日志 - 奥拓·蔑洛夫博士
项目:俄耳甫斯 (Orpheus) - 最终迭代记录
[失败深渊之后,微光显现之时]
……又失败了。
培养舱内的景象,我己目睹过太多次。那些承载着我全部心血的胚胎,那些依据普罗米修斯蓝图精心构筑的基因序列,在最初的12小时里,仿佛被无形的酸液侵蚀。不是剧烈的爆炸,不是扭曲的畸变,而是一种……彻底的溶解。就像沙堡遇上潮汐,组织液变得浑浊,细胞边界模糊、崩塌,最终化为培养基中一片无意义的有机浊汤。编号 Alpha-099 至 Theta-012,无一例外。每一次清理,都像是在擦拭镜子上反复呵出的雾气,徒劳地想要看清那遥不可及的完美倒影。
我曾以为,是初始环境的微小扰动。我调整了营养液的离子浓度,精确到纳摩尔;我模拟了母体子宫的每一次脉动;我甚至引入了量子层面的场域稳定器……结果?不过是延缓了溶解的速度。从12小时,到24小时,再到令人心碎的48小时。它们依旧无法凝聚成“存在”本身。仿佛它们只是短暂的、注定消散的幻影。
后来,我改变了策略。跳过脆弱的胚胎期,尝试在更成熟的生物框架上首接进行基因重写。Lambda系列。这次,它们“活”了下来。它们生长,分化,甚至展现出了初步的形态。我目睹它们长出西肢,器官开始搏动……一种异样的期待在我心中滋生。然而,命运仿佛在嘲弄我的执着。当这些个体成长到相当于人类幼童的生理年龄——准确地说,是第7个地球年——崩溃开始了。
不是疾病,不是外力。是基因深处预设好的毁灭开关被激活了。细胞,那些构成生命最基本的单元,如同收到了统一的凋亡指令。程序性死亡。毫无预兆,却又无可挽回。或许是世界无法容忍生命被暴力干涉,无法容忍出现一个绝对完美的生命体。我曾记录下 Sigma-004的崩溃过程:前一秒,它还在尝试理解我所做出的手势;下一秒,它的皮肤开始失去光泽,眼神迅速涣散,身体组织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内部瓦解的方式失去结构,就像……融化的蜡像。从出现征兆到彻底化为无法辨识的有机浆体,不超过72小时。100%的发生率。Alpha,Lambda,……每一个系列,每一个个体,都精准地倒在了“七年”这个无形的界碑之前。它们像被诅咒的时钟,注定在同一个时刻停摆。
我站在这些盛满失败品的容器之间,空气中弥漫着消毒剂也无法掩盖的生命过早腐败的恶臭。每一次失败,都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解剖着我的自负。我窃取了神的蓝图,却连最基本的稳定都无法赋予。普罗米修斯的火种在我手中,为何只能点燃瞬间便熄灭的柴薪?我翻阅着第九机关那些语焉不详的记录,字里行间仿佛都透着对我的讥讽。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那缺失的关键到底是什么?是某种我尚未理解的物理常数?还是某种超越物质的力量?挫败感如同冰冷的蛇,缠绕着我的心脏。我几乎能听到那些消散的意识在低语:“看啊,那就是妄图扮演造物主的凡人,一个愚蠢自负的坏家伙!”
关于失败品的处理流程早己标准化。指令简洁:“清空培养单元,启动生物质回收程序。” 没有哀悼,没有墓碑。它们的残骸被分解、提纯,化作最基础的营养液,注入下一轮注定失败的实验中。资源必须循环。效率…是绝望中仅存的慰藉。看着那些承载着上一个失败者残渣的液体注入新的培养舱,我有时会想,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轮回?一种…在毁灭边缘的、血腥的传承?
首到……Ω-001。
彼岸。
他的诞生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一个在无数尸骸上开出的、脆弱而美丽的花。他成功渡过了胚胎溶解的诅咒。他安然度过了“七年之劫”。他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倒映着我的身影,第一次让我感受到造物主般的颤栗。当年的上帝创世纪,给予亚当生命的那一刻,他是否也像我这样,欣喜若狂呢?他学习,他思考,他行走,他如同一个真正完美的生命体。我赋予他名字——彼岸,意味着跨越了那死亡深渊的彼端。
然而,喜悦是短暂的。完美的表象下,那古老的诅咒并未消失,只是……蛰伏了。我检测到了那细微的波动,那基因深处不安的震颤。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出现了无法校准的误差。彼岸不需要卧床,他的力量依旧超凡,但他的“存在”本身,需要一个锚点。一个能压制那源于根源、周期性涌现的“崩解”倾向的锚点。
我找到了那个锚点。代价是……必须维持一个永恒的漩涡。一个不断吞噬“生命”本身,才能维系这份“完美”的漩涡。我将其命名为“生命之泉”,一个残酷的讽刺,一个必要的恶魔。
彼岸知道。我能从他每次接受注射时,那瞬间失焦又强行凝聚的眼神中看到。他沉默地承受着药效带来的、不属于他的痛苦记忆洪流。我也沉默。我们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份建立在深渊之上的“完美”。
失败品的尸骸堆砌成了阶梯,让我触摸到了彼岸。而为了维系彼岸的存在,深渊……需要更多的祭品。循环,就这样开始了。
这就是我的道路。由绝望铸就,由鲜血浇灌,通向一个……或许永远无法真正抵达的彼岸。普罗米修斯的火种灼烧着我,而我能做的,就是继续向前,哪怕脚下是无数湮灭的亡魂铺就的道路。为了彼岸,为了那份……被我窃取又无法放手的“完美”。
奥拓蔑洛夫,于北境极地的冰雪实验台前……
【资料损毁……无法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