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赵锦同的惨叫声连连,屋内林奕雪落座,让众人继续汇报。
余下的人,哪里能不知道她的用意,都战战兢兢。
对于赵锦同,若不是林浩在牢里供出来,恐怕永远都不能查到。
林浩的胞弟林天,乃是赵锦同的女婿。
上次茶园爆炸案,赵锦同也参了一脚。
因为那黑球,是赵锦同介绍出去的,而先前,宣王府的庄园也发生过火灾,死了五十一个长佃。
所有人都以为是一次意外,现在看来,恐怕也是赵锦同搞的鬼。
重要的是,这黑球,从林玄卿的口中得知,恐怕是来自皓天教的东西。
若是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被人知道宣王府的庄园管事,居然和皓天教有干系,那恐怕就是灭顶之灾。
这也是为何林奕雪要首接杖责赵锦同的原因,若是为了一己私欲,而置王府于不顾,那这人,留不得。
“望诸位明白,陛恤爱民,以民为本,莫要迷了心”林奕雪合上众人交来的册子,望着他们。
“是,娘娘教训的是”众人起身行礼。、
“回去吧,今日到此为止”
“另外东岩城庄园管事空缺,刘业,你去负责管理。”
“小人,谢王妃厚爱”
本来只是想讨个说法,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刘业赶忙叩谢。
“愿你坚守本心,本王妃相信你能管理好的”林奕雪对他点点头。
其他人则是满心嫉妒,这东岩城的庄园可是顶顶好的,大家都想接手,没想到,最后被一个毛头小子摘走了。
“娘娘,人晕过去了”侍从入内禀报。
“哦,打了多少下?”林奕雪随意问着。
“五十三”
“看来这赵管事是硬骨头,押到牢房关着
“是”
等送走这些管事,夕阳都落到一半了。
林奕雪伸着懒腰,扭着肩膀。
坐了一整天,实在是腰疼肩膀痛。
往后临近年底,街上热闹起来,每日鞭炮声不绝于耳,各个府上、官宦开始忙着准备“拜年帖”。
宣王府也不例外,以往都是吴管家准备,现如今有了林奕雪这当家主母,自然这任务也就落到她身上。
所以那段时间,林奕雪一个头两个大。
如今听到管家禀报人死了,心中弥漫着不知名的感觉。
至死,赵锦同也没说出是如何与皓天教扯上了关系。
咬死就是不知什么黑球白球,他没做过。
听到林奕雪提起先前五十多个庄园长佃死于火灾,赵锦同的脸色闪现一抹不自然,随即又立刻恢复平静。
不断哀嚎大声叫唤着,那是意外,仅仅只是意外,跟他毫无关系。
赵锦同死的第二天,城郊外发生了一起火灾惨案,赵锦同家的房子半夜无故起火,将他的发妻、两个孩子和母亲都烧死在里面。
唯独只有那外嫁的大女儿逃过一劫。
皓天教,动作这么快吗?
林奕雪听到这消息时,也被惊住了。
本想着赵锦同己死,也未曾供出皓天教的事情,他的家人老弱妇孺应当也起不了什么风浪。
没成想对方做的如此决绝,首接永除后患。
林奕雪揉着眉心,近来被那“”拜年贴“的事情弄的头大头疼。
还未想好要如何安置赵锦同的家人,却是晚了一步。
“娘娘,林夫人和表小姐来了”海棠在门外恭敬的禀报着。
嗯,林奕雪有些疑惑。
“请她们过来”虽然不知道伯母和表姐的来意,她还是快速收起情绪,出门迎接。
“雪儿”大老远,林奕霜就朝她挥着手。
“伯母,表姐,这大冷天的,你们怎么来了。”林奕雪赶忙将手里的汤婆子塞入伯母的手里。
“当然是来看你呀!”林奕霜红着鼻头,接过海棠手里的汤婆子。
“快进来”将二人迎入房内,抖落了一身的风雪,将寒冷关在门外。
“你看,这手都是冰凉的,有什么事,让下人过来说一声,我过去就是了”林奕雪摸到伯母的双手都是冷的,心疼的说道。
“没事,没事,是我让霜儿带我来的”无事身旁吐舌头调皮的女儿,柔声安抚着林奕雪。
“没办法,娘亲非得来看你一眼,我可不敢拦着”林奕霜早早将自己撇干净。
“雪儿,这是给你和王爷的”只见伯母从随身携带的篮子中,摸出两只荷包。
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手心里。
在北曜,荷包算得上是必需品之一。
越是出身贵族之人,对这荷包越是看重。
和印象中不同,北曜的荷包,不仅是属于女子的饰品,亦是男子的必需品。
里面可用于放置碎银钱币,也可放置熏香和其他小物品。
算得上是出门在外的一层高贵身份之一。
若是家中殷实的人,还会在荷包上坠满玉石珍珠等,好不华丽精奢。
林奕雪看着手中的这两个荷包,针脚细密,绣着纤云飞鹤,外加莲叶缠枝打底,看得出来主人是用了心的。
“伯母,你眼睛不好,怎么.....怎么还做针线活”林家之中,恐怕就只有伯母许妙心的女红还算拿得出手。
小时候家中贫穷,表哥上学时,学杂费用都是依靠许妙心一针一线攒出来的,也是那熬夜赶工的原因,许妙心的眼睛不太好。
后来生活好起来了,家里人也就不让她做针线活了。
现如今为了她,伯母又......
“雪儿,这是我愿意的”许妙心自然知道林奕雪心中所想。
将军府现在的处境算不得好,林奕雪又失去双亲,和林玄卿一起苦苦撑起这偌大的府邸。
她也只是想尽一份力所能及。
北曜过年时,有相互赠送荷包的习俗,且这荷包还不能是平常那种随意购买的成品。
它需要由近亲之人缝制,唯能将那祝福之意传达。
林奕雪女红不好,毕竟她母亲连女红都不会,小时候衣裳破了,还是伯母替她缝好。
“伯母,谢谢你”林奕雪握着荷包,紧紧抱住眼前的妇人。
失去了父母后,为了不让将军府倒下,她许久未曾好好关注身边的亲人。
但他们却没有一句怨言。只是默默的,都在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傻孩子,说什么呢。”许妙心拍着她的后背。
小时候跟小猴子一样大的孩子,现如今长得亭亭玉立,还嫁为人妇,她从小看着长大,一起颠沛流离的孩子。
怎么会不疼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