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婢女受伤了,不能一起,我独自前往便可!”林奕雪摇摇头,明珠的脚在刚才的乱斗中被树枝划了个口子,深得见骨,走不了路,她没有人了!
“婢女不行,那就这群人里挑一个!”白衣男子也不纠结,反正是个女的就行,是不是宣王妃的婢女,就无所谓了。
“不……”林奕雪还想拒绝,但对方依然没了耐心。
“这是要求不是征询!”白衣男子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林奕雪明白,今日这人是必须要一个了!
“你们谁愿……”
林奕雪无奈转身,朝身后的人询问着,看见林奕雪转过来的目光,女眷们都缩了缩身体,垂下头不敢与之对视,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往前。
唉,没有人愿意去的,这也是情理之中,这些绑匪个个凶神恶煞,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林奕雪深知恐怕没有人愿意,刚转身想再找对方谈谈,一声稚嫩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我去!”她略带欣喜的回头,却看不出是哪个少女应的声。
“我去”一十三西脸上溅了鲜血和泥巴的少女,举着手,刚想站起来。
“你疯了。”隔壁的妇女却连忙将她拽得坐下来,也把高举的双手压下来。
“娃娃不懂事……”妇人讪讪的笑着。
“我愿意跟王妃一起去!”但这孩子倔强,被压下的身子,又挣扎着起来,大声喊着,让在场的众人都足以听清楚。
“可以,走!”白衣男子一看己有人选,未曾多做停顿,便招呼着众人打算撤退。
“阿婶,别担心!”少女将妇人紧紧拉住的手轻轻抚开,郑重的说着,便起身离开了人群,走到林奕雪身边。
“王妃娘娘,我跟你一起。”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眼中虽有害怕,但更多的是决绝。
“好”林奕雪点点头,便带着她跟着绑匪走去。
“王妃娘娘,这孩子,就......拜托你了!”身后妇人急促的声音响起,林奕雪回头,见她跪拜在地上,祈求着。
“好,你放心。另外我的侍女受伤了,众位若是方便,请送她回大相国寺。”林奕雪也回应着对方,给予了承诺,走之前,还看了明珠一眼,出声和众人说着。
“走吧,宣王妃。”白衣男子看着她,邀请骑上小弟牵来马匹。
林奕雪点点头,动作轻快的翻身上马,弯腰朝少女伸出手。少女也是伶俐,握住林奕雪的手便坐到她身前。
驾!时间不多了,绑匪也不愿意多作停留,众人皆上马后,由老大带头,将林奕雪围在中间,再留下老二和尖脸人断后,便挥着马鞭快速离去。
“你说,一群绑匪在大相国寺后山绑架了宣王妃?”华丽的殿堂之上,龙椅前站着的九五之尊,眯着眼,看着地下跪着的瑟瑟发抖的皇城兵马司指挥使——吴忠。
“是的,是的陛下,是底下的探子来报,说绑匪到城门口通知,才得知宣王妃被劫持。”
“对方什么条件?”既然是劫持,未曾伤及性命,那便是有的谈了。
“对方想……想……想……”吴忠挣扎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看得出吴忠的挣扎和犹豫,明德皇威严开口着。
“是是是,对方要求太子殿下前去谈判!”吴忠咬了咬牙,还是将对方的要求告知着。
“太子?”
“是,是的,还有要……”
“还有谁?”
“还要求刑部尚书杨敬昌杨大人一同前往。”
明德皇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吴忠,心里却是思绪万千,突然冒出的绑匪,在皇家寺庙、皇城郊外绑架了宣王妃,现在还要求太子殿下和刑部尚书同去谈判,这其中,恐怕有什么不知情的缘由!
“太子”
“儿臣在”候在一旁,听清了缘由的太子沈昱朝朝明德皇行礼并应答着。
“那你就和刑部尚书一起去吧,朕倒是要看看,哪个贼子这么大胆,竟敢在皇城郊外就劫持了宣王妃!”
“儿臣遵旨!”从皇帝波澜不惊的语气中,林昱朝听出了怒意,这赤裸裸在挑战皇权,但这件事,真的只是劫持宣王妃只为谋财?恐怕......
宫内风云涌动,宫外也闹的沸沸扬扬。
大相国寺内,众女眷聚集到书房中,未见宋贵妃,不过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宣王妃在后山被劫持了!”身着苏梅色短褙、金红色长裙的少女,捏着帕子半遮脸,轻声同旁边的女伴说着。
“不可能吧,这相国寺和皇家寺庙,哪来的贼子这么大胆,在相国寺动手?”女伴还未回答,隔壁一身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小步挤过来惊讶的应答着。
“是真的,刚才有平民将明珠送回来,是那些平民亲眼看见的,宣王妃被绑匪劫走了”一看对方质疑,这金红色长裙少女有些恼怒,跺着脚嗔怒的说着。
“是啊,是啊,贵妃娘娘正在问那小婢女始末,我刚才从门口路过,哎,你都不知道,那宫女手中端着一大盆血水出来,可瘆人了!”一席莲红色长裙,梳着随云髻、簪着牡丹翅蝶步摇的女子,一边说一边哆嗦着抱住手臂,那场面实在是令她难受不适。
站在佛龛前的妇人,手中捻着一串乌黑色的佛珠手串,闭着眼静念佛经,旁身一位盘凌云髻、双素玉簪和点翠梳篦、身着草绿外纱和朱红色襦裙的少女。二人将这一切都听得清楚,但一言不发。
“啊,那这也太可怕了,绑匪也不知道劫持王妃做什么,这相国寺这么多守卫,是不是也不安全啊?”
“应该不会吧,咱们只要待在庙里不出去,那些绑匪应该进不来”
……
在场的十几人,有人窃窃私语、有些面色凝重、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静默不语、有人忧心忡忡。
”哼,活该!”沈言竹咬着牙轻声说着,不过声音很小,除了一旁的女子,没有人听见。
“让她嚣张,遭报应了吧!”好像是还不满,又咬着牙追了一句。
“郡主”梳着双螺髻的少女看了看西周,然后轻轻地扯扯她的袖子,摇摇头。
沈言竹脸上的印子己经消了大半,但那份屈辱却让她怀恨在心,不过眼下人多口杂,的确不适多言。便不再说话,不过欢愉的神情,将内心的一切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