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星蜷缩在萧景琛公寓的沙发上,窗外雨声淅沥,如同她破碎的心跳。距离离开霍沉渊还有九天,她却感觉自己己经死过一回。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宋小姐,是我。"沈薇甜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刚才佣人整理仓库,发现了一些你的东西,好像是什么设计稿..."
宋晚星的手指瞬间收紧:"你们不是全扔了吗?"
"哎呀,可能当时漏了几张吧。"沈薇轻笑,"你要不要来看看?说不定对你很重要呢。"
宋晚星咬住下唇。理智告诉她这是个陷阱,但那些设计稿是她这些年全部的心血。
"地址发我。"她最终说道。
挂断电话,萧景琛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两杯热茶:"谁的电话?"
"沈薇。"宋晚星站起身,"她说找到了我的一些设计稿,让我去取。"
萧景琛皱眉:"圈套?"
"我知道。"宋晚星拿起外套,"但我必须去。那些设计稿对我很重…."
萧景琛放下茶杯:"我陪你去。"
"不。"宋晚星摇头,"如果霍沉渊在那里,场面会更难看。我自己能处理。"
雨越下越大,宋晚星撑着伞站在路边拦车。雨水打湿了她的裤脚,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心脏。
她报出沈薇给的地址——不是霍宅,而是城郊的一个废弃仓库。
"小姐,那地方很偏啊。"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这么晚去那里做什么?"
"取点东西。"宋晚星望向窗外模糊的雨景,"麻烦您开快点。"
车子驶离城区,路灯渐渐稀疏。宋晚星的心跳随着雨势一起加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手机突然震动,是萧景琛发来的消息:「到了吗?随时保持联系。」
她刚想回复,车子猛地一个急刹,她的额头差点撞上前座。
"怎么了?"宋晚星惊慌地问。
司机指着前方:"有块大石头在路中间!"
透过雨帘,宋晚星看到一块石头横亘在马路中央,完全挡住了去路。
"我下去看看。"司机打开车门。
宋晚星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下了车。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肩膀,她眯起眼睛看向那块石头,很明显还带着新泥。
"奇怪..."司机嘀咕着,"这石头看起来像是人为..."
一道刺目的远光灯突然从后方射来,宋晚星转身的瞬间,看到一辆黑色轿车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冲来。
"小心!"她尖叫着推开司机。
世界在那一刻变得缓慢而清晰。宋晚星看到那辆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车窗后是一张模糊的男性面孔——鹰钩鼻,浓眉,有些眼熟...
随后便是剧烈的撞击声,她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落地前的最后一刻,宋晚星想起了霍沉渊的眼睛——那双总是深不可测,却偶尔会为她流露出温柔的眼睛。
黑暗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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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沉渊正在霍宅书房审阅文件,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医院号码,他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请问是霍沉渊先生吗?"一个陌生的女声问道。
"是我。"
"您的夫人宋晚星遭遇严重车祸,正在市中心医院抢救。情况很不乐观,请您立即..."
手机从霍沉渊手中滑落。他站在原地,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声音。沈薇推门进来,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见,只看到她的嘴唇在动。
"备车。"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陌生得不像自己,"现在。"
"沉渊,怎么了?"沈薇拉住他的手臂。
霍沉渊甩开她,眼神可怕,他冲下楼,连外套都没拿。雨水打湿了他的衬衫,但他毫无知觉。司机刚把车停稳,他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市中心医院,快!"
车子在雨中飞驰,霍沉渊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昨天他本该解释的。他本该告诉她视频是假的,他从来没有碰过沈薇,那些"被扔掉"的物品其实都被他秘密保管着...
"再快点!"他对着司机吼道。
医院走廊长得像没有尽头。霍沉渊跑到护士站,声音嘶哑:"宋晚星在哪?"
护士被他可怕的表情吓到:"在、在3楼手术室..."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出租车司机和——萧景琛。
"你怎么在这?"霍沉渊一把揪住萧景琛的衣领。
萧景琛眼中含泪:"她给我发了定位...我到的时候,她己经..."
霍沉渊松开他,转向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惊魂未定:"有、有辆车故意撞我们...宋小姐推开了我,自己却..."
"车牌号?车型?"
"太黑了看不清...但那人长得很像..."司机犹豫了一下,"很像您。"
霍沉渊的血液瞬间凝固。二叔霍明远,消失了两年的霍明远,终于出手了。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满手是血的医生走出来:"谁是家属?"
"我。"霍沉渊上前,"我是她丈夫。"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凝重:"患者颅骨骨折,内脏出血,情况非常危险。这是病危通知书,请您签字。"
霍沉渊接过笔,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签下名字。
"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专家。"他的声音低哑得可怕,"不计代价,必须救活她。"
医生点点头返回手术室。霍沉渊转向墙壁,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顿时鲜血淋漓。
"霍总"司机想说什么,却被霍沉渊打断。
"滚。"他头也不回地说,"全都滚。”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霍沉渊一个人站在手术室门口。他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埋进掌心。
"星星..."他轻声呼唤着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爱称,"别离开我..."
这一刻,叱咤商界的霍氏总裁脆弱得像个孩子。雨水从他发梢滴落,混着不知是泪还是水的液体砸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