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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
许楚辞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连一些必要说辞都己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行。”
她干脆地答应。
徐卫君怔在原地没动。
许楚辞又拍拍徐卫君青筋凸起的手背，说：“你手先放开，给我手机屏幕抹花了。”
徐卫君一怔，这才意识到，许楚辞答应他了。
他想重复确认，唇瓣分离，“真”的唇形己经出来了，但却没有发出声音，如果再问一次，也许会得到另一个答案。
这是独处，许楚辞拒绝了许华章和席眠，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能答应他的要求？是他容易想入非非，自作多情，但严谨、苛刻、训练有素如徐卫君，此刻却不愿意深究，沉浸于当下的表象。
许楚辞选择了他是一个无可置疑的事实。
徐卫君缓缓地抬起手。
他耳朵发烫，但他肤色晒得深了些，又在夜色中，许楚辞应该看不清。
许楚辞却低头，盯着屏幕上的水渍。
她抬头，半开玩笑：“徐长官，你手心出了好多汗，跟我独处很可怕吗？”
“抱歉。”
徐卫君这才发觉自己的情绪己经毫无防备化作汗水渗了出去，他下意识的攥紧手心，喉头滚动。
但他藏不住，眼睁睁地看着留在许楚辞手机屏幕上的水渍，耳朵热得肤色也掩不住，天衣无缝的作战出了一处纰漏，作为指挥官，他自乱阵脚，便一处连一处，将他的心意全部暴露。
这又不是求婚，他嘲讽自己，但眼前毕竟是许楚辞，面对她时，他总不自觉地回到初中时期，仰望她，如在迷雾中看向天空，见到指引方向的群星。
他知晓群星无意指引他，但他受其恩惠。
许楚辞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屏幕，说：“没事，你把车开到小区门口，我在这等你。”
她实在是懒得多走一步。
而且徐卫君看起来也需要一点个人时间调整状态。
徐卫君抿唇：“好。”
他太过失态，与许楚辞单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他要保持冷静，做好最佳准备。
他看了看一旁的门岗亭，确认许楚辞一个人在这里能够安全。
许楚辞：“……”
徐卫君周全体贴、小心翼翼，在电话里、微信上沟通都能谈笑自如，但见面时，又像是中学生见到教导主任一样，不自觉站在低位。
许楚辞觉得没必要。
他们作为初中同学，一开始的关系就平等。
徐卫君的家族给许楚辞找过一些麻烦，但徐卫君本人态度很坚定，处理得也很利索，因此在许楚辞严格的评估中，徐卫君是她大学时期那一场祸水之乱中，身心最为健全的正常人。
这也是她愿意给徐卫君一些时间的原因。
纯黑越野车在小区门口缓缓停下。
徐卫君从驾驶座上下来。
许楚辞立马抬手：“不用给我开车门。”
她对于绅士一类的行为不太感冒，扶持老弱病残可以，但不必“ladies first”，她又不是开不动车门。
徐卫君却是另一种心态。
——类似于给仰慕的领导、长辈开门。
许楚辞坐上车，拉上安全带。
徐卫君己经输入地址，还解释了一句：“是上次送特产的时候，我知道了你的地址。”
许楚辞：“没事。”
车辆行驶入主道。
徐卫君开车很稳，稳得让许楚辞有些昏昏欲睡，她累了一天，晚上又吃得太饱，血糖高了，犯困。
车内空调的温度正好。
徐卫君低沉的声音传来：“上次我让罗辰去你学校门口接你，是我公私不分，打扰到你的工作，很抱歉，楚辞。”
“嗯。”
许楚辞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她打了个哈欠，说：“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没了的话，我眯一会，到地你叫我一声。”
徐卫君攥紧方向盘。
他正在开车，要注意安全，但鼻尖传来的味道好像是红烧猪蹄的香气，许楚辞身上总是有一股食物的味道，有时是饼干，有时是糖。
今天是红烧猪蹄，她真的非常爱吃那一道菜。
徐卫君曾经去学过做菜，但他从小就被教导不要重口腹之欲，其实对食物并不那么精细，只是希望许楚辞能开心，而许楚辞也看出了他这一点，让他不要为了讨好别人改变自己。
她实在是个太好的人了。
徐卫君想着，眉眼舒展，充满了柔软的温情。
他的独占欲也许太过卑劣。
许楚辞转头，看见一个冷酷硬汉脸上露出温柔表情，刚中带柔，如桃子味QQ糖一样又极其有嚼劲。
她霎时不想睡了。
许楚辞：“……你在想什么，徐长官？”
想去基地后，他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也在想，能在去基地前，和她度过一段独处的时光，很幸福。
徐卫君的想法不宣于口。
“没什么，你睡吧。”即使有很多话，但徐卫君听出了许楚辞沙哑声音里的困倦，便不再表达。
他虽然出身于崇尚父权的大家族，但他那位入赘的父亲是一个内心柔软的例外，而这份柔软也由他继承，让他在男女关系中柔和、保守如同一个很容易受伤的桃子。
许楚辞看得出这一点。
“徐卫君。”
“嗯？ ”
许楚辞用力地眨眨眼，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坐正了，说：“你可以说说看，我上你的车就是为了听你说话。”
徐卫君实在是说不出什么。
他觉得许楚辞体贴，又觉得许楚辞温柔，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受到许楚辞的好，哪怕许楚辞只是呼吸，他也觉得那也是极其有力气，极其生动，己经是喜欢到盲目。
她什么都知道，却不利用他，也不驱赶他，给予他这份感情的尊重己经让他十分满足。
徐卫君喉结滚动，咽下许多言语。
他舌头抵着上颚，平稳地说出一句：“基地封闭期结束，我能请你一起吃饭吗？”
许楚辞：“哪里的饭。”
徐卫君：“你推荐给我的那几家店，我还没有去。”
许楚辞：“两个人去？”
徐卫君：“如果你不介意。”
许楚辞兴致勃勃：“作为朋友我不介意，不过这几家店两个人去吃点不了多少菜，不过有你在的话，我倒是有一家店想去试一试。”
徐卫君被她话语中的兴奋感染，哪怕有些失落于二人行的落空，却也高兴于许楚辞的喜悦。
他温柔地应：“好。”
许楚辞：“我会带上我朋友，你之前在餐厅见过，你要带朋友也行，不带最好，我想着那个大胃王套餐你、我和我朋友，三个人足以拿下。”
她提起吃的就来劲：“而且你口味偏咸，这店里的盖饭都挺咸的，尤其是这个超级肥牛盖、盖、盖饭，满满的肥牛，满满的酱汁，再把煎蛋蛋黄戳开，一块和热腾腾的米饭搅和搅和，绝了。”
一路上，徐卫君己经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
今天那么喜欢许楚辞的人出现，他可能想问一问许楚辞在这其中最喜欢的人他吗？
也可能想问，许楚辞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结果什么都没问。
他也不失望，看见许楚辞因为食物很幸福的样子，他一个只把进食当工作的人也会幸福，民以食为天，作为一个一线军人，看见一个人吃得饱，能感受到社会的和平、安详。
徐卫君只是笑着得到了一个许诺，一个充满肥牛、鸡蛋、米饭的咸香许诺。
漫长的基地隔离期，会使这一个约定越发美味。
“我到了，走了。”
许楚辞取下安全带，说：“今天辛苦你，我们等你隔离期结束后再见，徐长官。”
“嗯。”
她下车，徐卫君在车里目送她上楼。
他看着许楚辞走到公寓楼下的大门前，忽而停下，与一个陌生男性颔首，似乎很是熟稔。
徐卫君即刻坐首，目光锐利。
是谁？
许楚辞也很意外，她拉开玻璃门，看向双手拎着沉沉购物袋的男人。
“方今你先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