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嘛,他刚才就不应该说功劳是咱们的,该谁的就谁的呗,爱谁的谁的去,是咱们的又能咋样?朝廷要是不赏你你还不是白出力?想升官发财有那么容易吗?那都得有背景,朝廷得有人,我知道你刚才那样说也是鼓励我们呢,这也是你经常用的伎俩,哈哈……也不是伎俩,是你的惯用招数,对不对?用兵之计,对吧?头?”
“可不得那样说嘛,你要说抓了罪犯也没有功劳,那谁还上去抓?那可是拼命呀,谁的命那么不值钱呢?不过毕竟还是有赏头的嘛,这就不知道赏头大小了,有的时候给一百两银子,有的时候给五百两银子,有的时候真的还能升官呢,要看你立的功劳的大小了,也不白出力。”
这时候小个子有点儿疑惑了,心说话我们以前也没少出力呀,咋就没见有人拿赏银呢?
这时候他心里有点儿明白了,赏银应该都被李头拿了,怪不得人家住那么大院子养了那么多牲口,老婆还穿红戴绿的,还有小妾,原来是这么来的财呀?今天他自己说漏了。
官府给赏银了,但是他没给弟兄们。
这就是人心呀,为了自己的前程不惜葬送掉别人的生命。
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抢能抢的回来吗?这回好了,说不定还可能给他定个私通叛匪的罪名呢。”
“像咱们这种底层当差的,可得眼睛和脑子灵活点儿,一不小心可能就栽了。”
三儿又说道:“哎,是呀,咱们永远也斗不过人家,不过那些普通老百姓还是听咱们的话的,还是由咱们摆布的,也不错,有油水就行了,官兵也不是常年住在咱们这儿,过一段时间他们就走了,那,头,咱们还查夜吗?”
“查呀,怎么不查呢?还得接着查,受苦受累的还是咱们呀。”
旁边又有一个兵丁说道:“不光是受苦受累,还得受气呀,咱们这差当的也太窝囊了。”
李捕头马上说道:“哎,别那么悲观,还好吧,那些普通老百姓还没有咱们这个营生呢,有啥窝囊的?三儿说的对,官兵也不能在咱们这儿住一辈子,抓了叛匪他们就该回京城去了,他们走了这华春镇的天下还不是咱们弟兄的?吃喝嫖赌,不,吃喝玩乐,样样不是由咱们吗?那些平民百姓有几个不由咱们摆布的,咱们就知足吧。”
这时候就听旁边的另一个兵丁说道:“头,这个王玉龙就是咱们华春镇的人,现在是北疆戍边总部的偏将,不是从京城过来的,那个刘龙才是朝廷派来的。”
刘捕头和跟前的几个兵丁衙役听了都有些吃惊,都盯着他,听他往下说。
“这个王玉龙是最近几个月才当上偏将的,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段当上的,估计是花钱买的吧,他是咱们这儿的一个武馆的馆长,很有势力,和咱们县太爷也是好朋友,拳脚功夫也非常了得,他当偏将应该也是朝廷破格提拔的。”
李捕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呀?刚才我也觉得这个人有点儿面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说不定以前咱们查夜的时候也见过他。”
兵丁悄悄对他和小个子三儿说道:“他就是玉龙武馆的馆长叫王玉龙,我估计他的官就是花钱买的,要不他咋能突然就当上偏将呢?再加上自己有两下,朝廷也愿意提拔,就当上了,咱们咋就当不上呢?你们说是不是?”
“是呀,你还知道的挺详细的,原来王将军是咱们这儿玉龙武馆的馆长?那他应该和朝廷有关系吧?”
“应该有吧,没有咋能当上偏将呢?那功夫好的人多了,别人咋当不上呢?一方面是人家有关系,另一方面这个人的功夫的确是非常厉害,咱们华城镇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肯定就是朝廷破格提拔的,你们没听说吗?现在咱们中原要和番国打仗,估计也就在明年开春就要动手了,朝廷不正在招兵买马吗?打仗那不是也需要人嘛,就把他给提拔了,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也是猜的,不过咱们哪说哪了,可别传出去,万一让王将军知道别人说他的官是买的,那还了得,咱们的脑袋都保不住了。”
“不说不说,哪能说呢?”
“咱们又不是傻子,自己说说就算了,咋还往外传呢?那不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李捕头也点了点头说道:“嗯,原来是这样?你说这朝廷也太他妈的不长眼了,咋就不知道破格提拔提拔咱们弟兄们呢?你们说是不是?”
三儿也说道:“是呀,应该提拔提拔咱们弟兄们,咱们弟兄中间也是藏龙卧虎呀,高手多呢,就刚才你那身手,完全可以当个偏将啥的,那拳脚功夫那都没谁了,甚至都能当个将军了,这朝廷太他妈的没眼光了,不知道提拔提拔咱们弟兄们,真是埋没人才。”
“去去去,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刚才我不被人给挟持了吗?不过他们是两个人,我是一个人,好汉难敌西手,对不对?”
三儿又说道:“对呀,头,刚才不能说你的功夫差,两个打一个,本来就不公平嘛,不过也怨你,你一开始就不应该让我们抓活的,抓活的不就是等于给叛匪一道护身符吗?你要是让我们抓死的呢?那不就把他们乱刀给劈死了吗?他们武功再高也怕咱们的朴刀是不是,那二三十个人呢,一人一刀还不把他们给剁成肉酱?结果你说要活的,这一要活的,那可就不好办了,历来也是这样,只要一抓活的,十有八九抓不住,因为这些叛匪的功夫都厉害,咱们还不能动真格的,你说是不是?”
“嗯……你说的也对,他才要死的就对了。”
李捕头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慢慢的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还有点儿觉得头晕转向的。
他扶着身边的三儿,王六小被抓了,他的心腹就是这个三儿了,两个人平时也走得近,关系也挺好。
“啥也别说了,我也有难处呀,如果咱们要是抓个死的回去,那还有什么意义?谁还能证明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死无对证嘛,县太爷也不可能赏咱们。”
旁边的那个兵丁也说道:“对,头的决策是正确的,不能抓死的,抓死的那就白抓了,这样的话还是有咱们的功劳的,不管怎么说也是咱们发现的叛匪,是咱们先抓的,至于后来跑掉了,那就看他们怎么说了,对不对?”
李捕头往前走了几步说道:“嗯,你说的对,行了,行了,咱们查夜吧,这回小心点儿,不行就要死的,反正不能让叛匪跑了,这跑了把咱们给闹的,闹心巴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