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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样便宜他了吗？不能走法律途径吗？毕竟原来的公司有一大半是你的，他不可能一个人操作了，不留任何漏洞吧？”夏心实在不甘，不死心地追问。
“打官司是可以，可是成本太高。”方海舟无奈且疲惫地解释说，“一个官司随便打个三五年是正常的，如果他不配合取证，甚至可能一直拖下去。最后项目也没做成，律师费也不是小数目，两败俱伤。我们一旦停下来，其他公司很快就会捡了我们的项目去做，在这里抄袭是不犯法的。”
夏心胸口像被巨石堵住似的憋闷得难受，既气愤又内疚。她心里清楚，要不是为了自已，方海舟不会留在这里不去深圳，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都怪我，你是为了我才留下来的，如果你也去了深圳，王珩远根本就没有机会搞小动作！”夏心低垂着头，声音带着哭腔，内疚得不敢直视方海舟的眼睛，只能盯着那锅沸腾却无人问津的牛肉汤，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不关你的事，不要这样说！是我自已想留下来，我想跟你在一起！”方海舟声音温柔且坚定，他拿起汤勺，往夏心的碗里舀了一勺牛肉汤，又仔细地挑了几片她最爱吃的牛百叶和牛筋放进碗里。
他越是这样，夏心心里就越是酸涩难过，牛肉汤的热气袅袅升腾，熏得她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没事的，我会有办法的。”见夏心快哭了，方海舟赶忙安慰道，抽了纸巾轻轻将她的泪水拭去。
“什么办法？”夏心吸了吸鼻子，明知这话大概率是方海舟为了安抚自已，但还是期盼着希望。
“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永远不要去考验人性，所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方海舟也撩起了一些蔬菜，边吃边说，“所有的程序一开始都不是完美的，肯定会有错误和漏洞，而我早就发现了现在这个项目最大的漏洞在哪里。”
“然后你没说？”夏心好奇地接话道。
“嗯。”方海舟微微点头，眼神中还是存着那一如既往的精明，“我发现这个漏洞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它的优化方案，我会实时关注项目的运作，如果一切正常，等到差不多的时间，自然会推出优化方案，这样就不会有问题。”
“你早就想到王珩远会这么做吗？所以才故意不说？”夏心听得胆战心惊。
“也不是，只能说我授权给他的时候，不排除他有这么做的可能，所以给自已留一点掌控的余地。”方海舟神色平静，语气淡然，想让夏心感觉到一切仍然尽在掌控，不要过于担心。
“那然后呢？你要用这个优化方案从他那里把股份拿回来吗？”夏心顺着他的思路问道。
“不是，事情变成这样，大家以后心里都会有嫌隙了，没有必要再合作了。等他们先把这个项目做出影响力，我再找机会让它的漏洞曝光出来，然后适时推出我们公司的补漏升级版软件抢占市场，连广告都不用做了。我反正现在也没有钱，一个项目就算再好，前期测试运营也是要钱的，还要做各种渠道的推广。就让他们去烧这个钱吧，我坐收渔人之利，他不仁我也不义了。”方海舟叹了口气说。
夏心听得有些发怵，暗暗感叹果然商场如战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吧，希望一切顺利，不过我还是好担心你，听起来很惊险的样子。”她迟疑了一会儿问，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需要多少钱？我这里有……”
话还没说完，夏心就瞥见方海舟瞬间变了脸色，生气地瞪着自已，吓得她赶忙打住，“这些后招你告诉过邵芸芸吗？” 她慌乱地转移话题。
“我告诉她干嘛？傻瓜。”方海舟给夏心夹了一块烫好的牛肉，说，“不过她应该知道我的财务状况，我表弟去我家的时候，应该毫无保留全说了。”
听完这些后，她就更确定之前的猜测没错了，那个赌局似乎胜算又大了一些。
“哼！”她嘟着嘴生气道。
“怎么了？”方海舟脸疑惑，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看着她。
“你看你，跟我分手了还有心思计划那么多的事情，说明你根本不在意我，有没有我就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对你的生活工作完全没有影响！”稍稍放松下来，夏心耍起了小性子。
“那你希望我怎么样呢？”方海舟哭笑不得，无奈地问，“生无可恋？躺平？摆烂？”
“你消沉一下，至少能说明你失去我是伤心痛苦的，至少我能看出来你在乎我！”夏心转过头，用不看他表示她的生气。
“其实有的，只是你没看到。” 方海舟心里明白，时间不早了，他该送夏心回去了。
那些无情的假话，他实在不忍心说出口，斟酌再三，他还是说了心里话:“我在乎你，很在乎，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的心，这一辈子都不会变的，你放心。”
“嗯！”夏心听进去了，即便未来横亘着看似无法逾越的障碍，但两人的心此刻还是紧紧在一起的。
吃完饭，方海舟依旧像往常一样，把夏心送回了家。车缓缓停在楼下，他的双手依旧紧紧握着方向盘，身体动也不动，只是微微侧头，轻声跟她说再见。
夏心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恨恨的，这种克制真的让人窝火：谁让你克制了，我宁愿你做个渣男！我都不介意，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上去陪我一会儿吧？” 她只能主动发出邀请，声音还刻意带着一丝期待与撒娇。
“傻瓜，你知道的，我不可以。” 方海舟的喉结微微滚动，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他也有挣扎与不舍，却依旧坚定地拒绝了，“快回去吧，早点休息。”
夏心气得抬手正要捶他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徐正麒的电话打了过来。夏心心虚地赶紧按掉，心里暗自咒骂：什么事呀非要打电话，微信不能说吗？真是会挑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