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这……是什么意思？”夏心一脸困惑，睛首勾勾地盯着小仙，急切地盼着答案。
“人死后变成鬼，去到阴间，且会被鬼差带去地府进行审判。他可能是被阎王看中了，地府便向我们借人，将他调过去为地府做事。这其实挺好的，比轮回好。轮回要受生老病死之苦，且不确定性很大。”小仙耐心地解释着，边说边用手指划到相应的页面，将它放大，指着上面的记录给夏心看，“你瞧，这里明确写着借调一事。”
夏心的脑子又如一团乱麻，“那……要借调多久？”好不容易整理出这么一个问题。
“我看看！”小仙认真地往下阅读文件，“他本来要历十世轮回，折算过来的话，大概千年，所以就借了一千年。”小仙抬起头，目光带着几分同情看向夏心。
夏心成仙不久，对时间的尺度还没从人的观念完全转变过来，一千年，听到这个数字，犹如天塌了！
“不可能！”夏心捂着胸口，声音颤抖地大叫，“司命星君曾亲口跟我说过，他很快就会上来的！”
“呃——”小仙一时语塞，想了想，替司命星君圆场道，“他是脱离了六道的永生之神，对时间可能没啥概念。在他眼里，一千年应该是很快的吧……”
夏心清楚，司命这么做就是为了稳住她，不让她做傻事。就像黄蓉对绝情崖上的杨过说，小龙女是被南海神尼救走了，十六年后自会回来相见。
她魂不守舍地从司命殿走出来，看着天界美不胜收的如幻美景，此刻在她眼中都没了颜色。她心中只感到一片空虚，突然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或许意义还是有的，但快乐是必定不会有了。
要想办法去见他一面，很快她便下定了这个决心！一千年就一千年，与他见一面，说定了，彼此心中也能有个念想。
从那以后，她一改慢悠悠的生活节奏，开始手不释卷阅览典籍，试图找到偷偷潜入地府的方法。
中元节那天，她便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月圆之夜，她偷偷下界来到酆都罗山，趁着雾气笼罩鬼门关大开之时，混入了阴间。
可进去以后她却傻眼了。鬼门关之后便是黄泉路，路面崎岖不平，两旁是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磷火，一闪一闪的，仿佛鬼火在跳舞。黄泉路的尽头是奈何桥，桥下忘川之水奔腾不息，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河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孟婆就坐在桥头，旁边放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里面是她的 “遗忘” 汤药。每一个经过的鬼魂，都被孟婆盛上一碗汤，催促着喝下。
就算这些关口都混过去了，还有酆都六天宫，和十殿阎罗掌管的不同层地狱，地府之大不亚于天宫。而且鬼的数量要远大于阳间的人，更比神仙多出万亿倍，哪怕这天是中元节，一半亡灵出去游玩了，这里仍然鬼满为患。到处都是鬼魂的身影，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有鬼魂的哭喊声、鬼差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更加心烦意乱。
没有任何方法，要在这里靠眼睛看找到方海舟，恐比登天还难。
无奈，夏心只能在仙体能承受的情况下，尽量逛了一圈，熟悉一下地形环境，回去以后再作筹谋。
天宫的光明华美，与地府的阴邪压抑形成了真正的天差地别。
“他本应该早登仙位，却为了陪我那人生短短的几十年，去了地府千年。”夏心脑子里盘旋着这句话，泪如雨下。
可她自知能力不足，要独闯地府，是绝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还是去求司命帮忙，就像当年方海舟一样，用功德换，用修为换，用仙寿换。
“丫头，别做傻事！”这回见到司命了，但他当即拒绝了她的请求，“他当年那么做，就是希望圆你心愿，放下情执，好好的修行成仙。你如今这么做，岂不是枉费了他所做的一切。”
“我知道！可是我岂能心安？”夏心耐不住心碎，在司命面前哭了起来，“他那个傻子，总是自以为是地为我好，可曾问过我想不想要？”她哭得越发伤心，跪走几步上前，抓住了司命的衣角，宛如无知妇孺般哭求，“求您想想办法，让我也去地府，我与他一人五百年，分摊，可好？”
司命呆立着不知如何是好：“这我真没权限。这样吧，你去找月老，他与孟婆交情颇深，或许可助你与方海舟见上一面。”司命心想，这也给月老找了个正经理由，可与孟婆再有些交集。
夏心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见好就收，毕竟她要求的事儿太大，恐怕是一次能成的。今日得到提点，能先与他见上一面，己经是极好的。
月老本就最见不得有情人分离，夏心方海舟又是熟人，自然愿意帮忙。况且，他被玉帝下旨永不得踏入冥界，此次也能借夏心之手带封信给孟婆。虽然信上也不能够说什么旁的，但他知道，只是这样的一次交互，就足以心生喜悦了。
就这样，夏心带着月老给她的信和可让孟婆汤失效的忆魂铃，再次在次年清明节守卫松动时，从西川酆都鬼城入了鬼门关。
独自驻守在桥头十几万年，早己神情木然的孟婆，掖着周中的信，双手微微颤抖着。一双饱经沧桑的老眼中，己分泌不出泪水，但却憋得红红的。
“你随我来！”孟婆撇下一队等候喝汤过桥的新鬼，把夏心叫到一旁，轻声指点道：“我能帮的，也只有让你从我这儿清醒着过去，但我不能离开这儿，没法帮你去找人。”
正当夏心失落至极时，孟婆又说：“但老太婆我，有一法可教你。”
夏心立刻打起了精神，激动地听取。
“你可有与他相关的物品？”孟婆问夏心。
“有！”夏心立刻掏出那枚戒指。
“好，有这个就好。” 孟婆把夏心稍稍拉近，用手掩着二人的口型，低声却认真地向她交代道，“你就拿着这个，去这阎罗殿告状，说此人与你约好结为阴间夫妻的，却在死后撇下你失踪了，了无音讯。你有信物，他们探你记忆确认这事是真，阎罗殿便会为你开宗立案。这么一来，他成了被告，这信物有他的气息，阴差很容易就能循着气息把他找过来受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