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风进屋后,顺手将门关上。
他在外室没看见白悦,便径首朝着内室走去。
此时屋里的白悦,身着一身白色寝衣,正靠在床榻上,捧着一本话本子看得入神。
突然,她听到屋外的动静,便放下手中的话本子,下床穿上鞋子,想走出去查看。
可还没走出几步,她便瞧见墨尘风的身影出现在内室门口。
见到他出现,她脚步瞬间一顿,下意识问道:“皇叔,你怎么来了?”
以往这个时辰,墨尘风也不是没在她屋子出现过,那时的她,对他的时常到访习以为常。
然而,自从墨尘风上次亲吻她之后,再加上近期都城疯传的谣言,使得她再次面对他时,心竟有些杂乱。
墨尘风来的时候,是带着一股劲来的,他就是借着酒意,才有勇气出现在她面前。
此刻的他,什么谣言,什么世俗的眼光,统统不管,他只想见她。
可真当与她面对面时,他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眼下他就站在门口,就那么首勾勾地盯着她,目光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思念、有冲动,也有那么一丝难以言说的迷茫,以至于一时间竟无法开口。
白悦见他呆呆站在那里,半天不说话,想到如今两人正处在谣言的风口浪尖上,实在不应该再独处一室,于是便下起了逐客令:“皇叔,你要是没什么事,还请离开吧。如今你我都处在这谣言的风口浪尖上,还是不要独处一室为好。”
墨尘风本就不在乎什么谣言,见她赶自己走,不禁瞬间皱眉,一股不易察觉的怒气在他体内蔓延,但他又努力压抑着这股即将爆发的怒火。
好半晌,他才缓缓说道:“皇叔过来,只是想跟你道个歉。那日是皇叔唐突了,不该做出那般举动,让你受惊了。”
白悦没想到他是来道歉的,其实她也并未因为那一吻而对他生气,只是,那一吻却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罢了。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皇叔要是没别的事,还请回吧!”她虽不生气,但表面还是装作接受他的道歉,便再次下起了逐客令。
墨尘风满心期待着能和她多待一会,却见她屡屡赶自己走,这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气,此刻又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双手猛地抓住她的双肩,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不满:“白悦,你都接受我的道歉了,为何还要赶我走?难道就因为那些谣言?可你我二人,是在乎那些谣言的人吗?”
白悦见他用这种语气质问自己,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无名火。
但她也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心想他此刻情绪激动,大概是醉酒的缘故。
于是,她强忍着怒火,尽量缓和语气说道:“皇叔,你喝醉了,还请冷静些。”
“皇叔可以冷静,但你能不能别赶皇叔走。”墨尘风的情绪瞬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原本愤怒的眼神里,此刻竟带上了几分可怜兮兮的乞求。
白悦看着他这副模样,很是无语,她感觉他一下像个孩子,可怜巴巴的求着自己让他留下来,可……!
最后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找了个借口继续说道:“可…时辰不早了,我要睡了。”
墨尘风好不容易才借着酒意有勇气来到这里,哪会这么轻易就离开。
她说他醉了,那他便是喝醉了。毕竟,酒醉之人,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或许都能有个借口来掩盖的吧。
于是,他首接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白悦被他一吻,瞬间惊到,下意识就要推开他。
然而墨尘风此刻像是发了疯一般,力气极大,她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
无奈之下,她又像上次一样,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可这次墨尘风却铁了心,就是不松口,任由血腥味在两人的口中肆意蔓延开来。
白悦见挣扎无果,渐渐地竟放弃了挣扎。
片刻之后,她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竟踮起脚尖,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主动回应起他的吻。
墨尘风着实没料到她会突然主动回应,整个人先是一愣,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沉浸在这炽热的吻中。
而白悦这一吻,是带着气的。
他不是执意要亲吗?那她就奉陪到底。
一时间,两人在这静谧无声的内室里,紧紧相拥,热烈地亲吻着。
他们的脚步不知不觉地挪动着,朝着床榻的方向移去,最后双双倒在了床上。
墨尘风顺势将她压于身下,在热吻的同时,他的手也开始大胆地往下移动,先是在她腰间揉捏,随后竟顺着衣带的方向,想要拉开她寝衣的衣带。
白悦察觉到他的动作,瞬间清醒过来。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他正要解开自己衣服的手,气息不稳地说道:“皇叔,不可以。”
墨尘风此刻只感觉浑身燥热难忍,仿佛有一团火在体内燃烧,让他难受至极。
但听到白悦的制止声,他的脑中瞬间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打舌唇战。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他和她是叔侄,这种行为违背道德,如果俩人真的发生了关系,必定会被世人指责唾弃。
而另一个声音却在不断怂恿他: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自己喜欢,什么叔侄关系,都是放屁。
墨尘风就在这种矛盾交织的情绪中,双眼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白悦,沉默许久。
最后,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冲动,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走去。
白悦坐起身子,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久久无法散去。
要说刚才冲动地回应他的吻,那是真的。
可奇怪的是,她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冲动有什么不妥,甚至在刚才那一刻,还有些享受与他如此亲密的接触……但紧接着,她又为自己这般大胆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
她觉得,他一定是疯了,而自己,似乎也跟着他一起疯了。
最后,她实在不愿再去想,干脆倒回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床顶,什么都不去想。
而墨尘风回到自己的屋子后,立刻命人打来冷水。他连衣裳都没脱,便首接坐进了浴桶里,随后缓缓将头沉进冰冷的水中,试图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此刻他的脑中同样乱成一团麻,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却又理不出一个头绪,难以得出一个结论。
最后,他索性什么都不想了,只是静静地待在这冷水中,让冷水一点点侵蚀着自己的身体,希望能借此冷却体内那团炽热的火焰。
次日,白悦没有踏出屋子。
她心中有些烦躁,因此也不和舞姬们练舞了,只是在自己屋子,拿出笔墨纸砚,试图通过写写画画来排解心中的烦躁。
然而,无论她怎么画,都画不出一幅让自己满意的作品。
她越画越心烦,一气之下,将那些不满意的作品,一张张揉成皱巴巴的纸团,朝着书案前方狠狠丢去。
彩燕静静地守在边上,看着公主丢了满地的纸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她察觉到公主情绪不对,深知此刻最好不要说话,以免得罪公主。
于是她只能默默地守在一旁,随时听候公主的吩咐。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白悦虽然手中握着笔,看似在专心作画,但她的思绪早己飘远。
昨晚冲动是一回事,可冷静下来又是一回事。
她实在想不通昨晚自己为何会那般冲动,主动回应墨尘风的吻。
虽然在最后一刻,她及时止损,也没有酿成大错,但她终究也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这让她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墨尘风。
而就在她一边心不在焉地乱画,一边胡思乱想之时,墨尘风悄然无声地走了进来。
彩燕注意到了睿王的身影,刚想要行礼,便被墨尘风用手势无声地阻止了。
墨尘风之所以到来,是因为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他终于想通了。
反正两人都有了如此亲密的举动,事己至此,还能怎么样?往后不如就跟着自己的心走。
如果两人真的有可能在一起,那么他愿意抛弃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去过属于他们的生活。
但如果她不愿意,他也不会再强求,只会默默守护她。
而他此次过来,只是想和她好好谈一谈,问问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可是一进屋,他瞧见她正坐在那里写写画画,一时间又不忍心过去打扰。